“怎么不提?不提以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儿子拿什么来娶媳妇?光指望你那点俸禄,早就饿死了。我承认爹那时候待我们不错,老夫人表面上也还过得去,可你是姓严的你别忘记了,难不成就因为是庶子,就应该去死?你总是拿自己和那几个庶子比,你忘了你为了今日的一切付出了多少?老姨娘那里,你到现在都没叫过一声娘,她平日里足不出户,咱们也就装傻当做没这人。你为了不惹她忌恨,装傻卖痴了这么多年,成日里浑浑度日,严郅你憋屈不憋屈?我告诉你,你不欠她的,那一切是你应得的!”
严郅瞪着薛氏,良久良久,才颓废的抹了一把脸。
“好,你说的都对。可若真是如此,你又能怎样?”
薛氏半响没说出话来。
“行了,行了。”严郅将她拉下来躺着,又吹了灯,“成日里想那么多干甚,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到不了你说的那种地步,天塌下来不还是有老二在那里撑着!”
每次两人谈起这些,严郅总会用这种说法来安抚薛氏。
而作为‘天塌下来还有个高个顶着’中的高个严霆,最近这段时间也过得不甚得意。
发生的那样的事,可谓是严霆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他想过杀了许向荣泄恨,可却连动手的勇气都无,最后只能选择躲避。
这些日子,外面有不少友人约着严霆出去,严霆俱是一一拒绝了。每日就是当差点卯,下差回府,回府后除了偶尔去老夫人那里,连后院都不进了,总是呆在自己前院书房里。
即是如此,他在宫里当差时也碰见过许向荣两次。虽两人没有交谈,可许向荣那眼神总是让严霆忍不住骨子里发寒。
严霆一宿一宿的失眠,然后便一宿一宿以酒精去麻醉自己。不喝酒他睡不着,喝了酒睡着后却总是做噩梦。
也不过才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严霆急剧消瘦。
老夫人以为他是当差太辛苦,再加上严倩失踪之事闹腾的,只有严霆自己清楚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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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严嫣及笄之日。
正日子的头两日,沈奕瑶便开始安排开来。
当日待客的院子,举行及笄礼的厅堂,以及及笄礼之后的宴席,府中到处挂着红绸,装饰俱为一新。
相反倒是严嫣挺悠闲的,除了准备自己当日要穿的衣裳首饰,便是养好精神是时以最好精神状态出席。
对比严嫣这个主角,严茹与严玲两个反而更紧张一些。因为二婶与她们两人说了,是时会让她们帮忙招待来做客的女宾。她们还从没有以主人家的身份主持过这种大场面,难免心中忐忑不安。
为了女儿这次及笄礼够体面,沈奕瑶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公中拨的那一千两银子自然不够,剩下的她通通都是自己掏腰包。一切俱要尽善尽美,单就正宾以及赞者人选就不知变了几番。
沈奕瑶刚开始是准备让自家二嫂充女儿及笄礼上的正宾,可这正宾人选也是有讲究的,最好是双亲俱在,公婆在堂,还得儿女双全,俱家称贤,人品德高望重。
沈二夫人处处符合,唯独有一点,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不能算是儿女双全。
沈奕瑶很矛盾,想了几日,出于紧张女儿之心,还是决定邀请马荃芳来做这个正宾,沈二夫人做赞者,薛氏作为有司,也就是正宾及赞者的助手。
可话传到严嫣这里,却是被驳了。
严嫣一力要求必须让二舅母做自己的正宾,哪怕她儿女不双全。可在她的心目中,也就只有二舅母才有资格为她簪上发钗,预示着她已经成人。
不是说马荃芳不够好,而是沈二夫人对严嫣的寓意不同。这其间夹杂了太多太多无法言喻的东西,只有严嫣自己心中才能明白。
沈奕瑶磨不过严嫣,也想着这个正宾不让二嫂来当,实在是说不过去,便应许下来。
提前便派人去送了信,沈二夫人受到邀请后很惊讶。
严嫣及笄,在镇国公府这里也不是件小事,若不是不能将外孙女拉到镇国公举行笄礼,镇国公真可能干出这种事。
沈二夫人早早便开始心中忐忑了,可她也知晓自己不符做正宾的资格,便想着是时作为赞者也是可行的。
当然心中免不了会黯然。
谁曾想居然收到了邀她为正宾的请函,沈二夫人又是高兴又是不安,问了来送信的人许久,知晓是严嫣一力要求这么做的,不禁流下激动的泪水。
沈二夫人从来是一个稳重自制的人,很少会这么失态。可阿嫣对她来说,不亚于是亲生的女儿,能为她簪上发笄,代表的意义很不同。
严嫣及笄当日,威远侯府好一场热闹。
门前各府马车络绎不绝,俱是前来参礼的各家夫人。
镇国公及全家全部到场了,这是镇国公第一次踏入严家的大门,哪怕是当年前威远侯丧礼,他也不过是让儿子前来祭拜,这一次却是为了外孙女的及笄而来。
笄礼参礼者一般以女性为主,但也不是没有男性的。首先作为笄者父亲,严霆是要到场的,镇国公一家男宾作为严嫣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