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该庆幸祖母从小便逼着我学些武的,即便幼年时学倒立,被师父倒着提起脚,非坚持半个时辰才把我放下来时,我是极其怨念而想哭的,可如今看来,那时吃的苦却成了如今救命的至宝。
匕首和剑都放在枕边,一路上的刺杀让我和精卫都养成了随时可能要战的准备,故而我俩从不曾放下欧诺个片刻。
见有人冲了进来,虽只是一两个黑衣人,我提了剑便冲上去。应付一两个人到底是方便的,我的功夫也并非三脚猫,故而吃力的解决完两个杀手,干脆便猫到了门边。此刻没点蜡烛,躲在暗处来个以一敌十倒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果然,随后进来两个人,都被我在暗处偷袭成功。精卫则一直在床榻边,她只需能自卫就好,坐在床边也能当个诱饵引诱一下敌人的注意。
再进来人时,我险些没看清便要出手,若不是王翦进来便大唤了一声我与精卫,我当真是下错手了。
见是王翦,我赶紧收回手,剑与他的剑重重磕了一道后,方道,“我无碍,外头如今怎样?”
王翦道,“不知是何处来的刺客,一路追着我们到了这儿。我起夜出恭时,便闻墙头有动静,故而查探一番,果然被我揪出这些人来。许是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这才手足无措向我们先发动攻击了。”
“外头如何?”我躲在门后瞥了一眼外头,厮杀声还在,但却没人再朝这屋子靠近。想来,钱桀这厮身手还是不赖的。
“先出去看看。”我道。
王翦点点头,我二人复提了剑再次往外头而来,走道斩杀三人后,王翦瞥了地上的死尸一眼,“夫人,长此下去不是法子,不若捉个活的问问来路才好。”
我点头同意,往外冲出来时,才见庭院内钱桀将将刀背砍上一刺客的后脑勺,那人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王翦皱眉道,“你怎的不留两个活口?”
钱桀撇撇嘴,狠狠啐了口老痰在地上,“这还用你教?先头是那帮狗东西带着的是箭,爷爷我剑术还没牛到能以剑挡箭的程度,今儿这帮兔崽子没带箭,收拾这帮家伙,爷爷我可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家伙真是愈发自大起来,竟自称起了爷爷,我没好气的白了钱桀一眼,他却不在意,往那地上躺的十来个人中,左边找了两个人踢了两脚,右边又找了三个人踢了两脚,“呐呐,这几个小兔崽子都是没死的,不过被我砸晕了,你们还愣着作甚,倒是过来捆人呐!”
十来个人,他竟轻轻松松的将五个人放倒了?
先前跟着师父练武时,我也深知打晕人和打死人的力道其实只在一念之间,钱桀竟然有如此大的把握将几个人只是打昏迷过去而非打死,可见其本事之出众了。
如此,我先前倒是低估了钱桀的。
可也因着有如此危险之人在身边,他若是动了想要拿下我的心思,我怕是也在劫难逃。
唤了精卫找些草绳来,将钱桀说的那五人五花大绑起来,捆在柱子上,泼之以凉水,这五人果不其然都醒了过来。
钱桀凶神恶煞模样,拿了精卫的匕首舔着锋刃,又拿了匕首在那人脖子上轻轻滑过,哂笑着威胁众人道,“一群小瘪三,就这样还想收拾爷爷的性命?现在落在爷爷手里了,可就任爷爷玩了。”
那刺客倒是也颇为傲气模样,脸一别过去,尽管我瞥见他的手已在不自觉颤抖,但他却丝毫不打算张嘴反驳些什么模样。
王翦看了我一眼,我上前,冷漠的看着众人,道,“啧,你们不过就是想来刺杀我的,只是没料到我身边高手如云罢?倒是说说,谁派你们来的,我若心情好了,兴许还能放你们一马。”
那刺客一脸硬气模样,恨恨的啐了一口,幸而我离得远,不然便被他啐了满脸了,“若是真告知了你金主是谁,呵,那我却失了道义了。”
说着,我便见他口中一动,咽喉处滑动着喉结往下坠了坠,待我卡住他嗓子眼时,却是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嘴里藏了毒,快封住他们的喉!”
然,几个此刻却都一声不吭的服了毒。但见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模样,笑着蔑视的看着我们。不多时,众人口里溢出鲜血来,头一垂,便咽了气。
如此,好不容易费心抓的刺客想要掏出些许话语来,却生生的又因防范不周而丧失了机会。
我被气得不行,捶胸顿足之际,但觉脚上踩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白色丸状物。我拾起那地上的丸状物,因着被我踩了一脚,有些踩裂了,捻在手里细细一看,却是一枚蜡丸,内封着些许棕褐色粉末。
我阴阴一笑,问道,“钱桀,你歪点子最多,可知打哪儿必然疼得不能装死?”说着,我将蜡丸递给精卫,示意她收好。
钱桀瞥了眼我手中的蜡丸,瞬间明了是怎么回事,他唇角亦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吹了吹落在额间的碎发,压低了嗓子喃喃着如只危险的大虫般,“男人嘛,当然是最宝贝的地方是忍不住疼的!”
我禁不住憋得面红,精卫闻言也早已面如滴血,钱桀故意从精卫身前绕过,颇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精卫,只闹得精卫别过脸去走开了些。
走至那些人中间,钱桀呵呵冷笑着,抬腿便朝其中一人裆部而去。
可惜,是个死的。
接连又试了两个,都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但见钱桀怪叫一声朝那第四人裆部踢去时,那人嗷一嗓子便如月夜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