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时辰过后,女医才来回报,只道,“七子的脖颈间有抓伤盂,车府令的指甲内却有些微皮肉,看那模样,应对上七子的肌理是错不了的。”
御医亦言说道,“七子宫内并未多少可疑之物,琐碎药末子都不见分毫。而车府令的后脑勺,确有肿起,应是被重物所击而造成。”
御医和女医报完现状,所有矛头可谓都对准了赵高,他是再难推脱分毫。阿政又皱眉思索了一回,半响,只问了一句,“孤如今只有一点不解:赵高乃七尺男儿之身,若然当真有意不轨,你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还能摸索去拿了拦门棍来将他敲昏了?”
此言一出,原本赵高身上所有的嫌疑,顿然便洗去了大半。
郑氏面色微微一滞,当即便呛声问道。“大王是在怀疑婢?”说着,复又哭哭啼啼起来,“婢终究是大王的人,哪里敢轻易被旁人玷污了去,俗语说得好,兔子急了尚且会咬人,婢着急之下连滚带爬的摸到了什么都不清楚,只抓了个物什便狠狠打了下去,将这狗奴才打昏了才发现是拦门棍。”
她倒也反应机敏,虽言论稍许有些勉强,但在逼急了的情况下,人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谁又能说得清呢?
阿政收了声不再多问,复又皱着眉头凝思起来。
这回,沉不住气的倒是郑七子了,她站起身来,踉跄着姿态,“罢罢罢,总归这清白名声是没了,婢也不想活了,如此,能在大王身前了却余生,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待众人反应,但见郑七子涕泗横流着,直直便将头往那柱子上撞去。
漆红的都柱是那般结实,若然这遭当真撞狠了……陈七子惊得倒吸凉气惊呼一声“郑姐姐!”电光火石间,却只闻一小婢子传来闷闷一声吃痛的哼声,却是郑七子宫中的婢子反应机警,当下便以肉身为墙,挡住了郑七子去寻死的路。不过,那婢子当下也被撞得面色惨白,痛得刹那间便撞红了脸。
寻死不成,郑七子还狠狠地撞了一回脑壳,哭闹着遂又瘫坐在地上耍起横来,直嚷嚷着不活了。陈七子见着好歹人没死,哭着上前赶紧拉住了郑七子,生怕再生出变故来。
阿政眸子中闪过一丝狠戾,再难将这闹剧看下去,攥拳狠狠一砸桌子,“赵高!”
众人皆被这一声暴喝唬住,赵高面色寡白,却是哆嗦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高高举起。他凄然笑了笑,“奴才贪心,不该想着去收主子们的小利,才有了今日结果。况,郑七子到底是大王的女人,这一遭被奴才混了清白名声,说出去终归太难听。大王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怎会叫大王难做呢?”
说着,他那匕首便狠狠往自己下身而去,唬得一众女子皆转身捂了眼。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我的双眼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
四周弥漫开来的淡淡血腥,宣告着赵高从此断嗣。
赵高的声音虚弱不堪,但还隐隐的在低喃,“这手也是双贱手,不该拿的便碰都不该碰,如此,也不要罢了!”
然,不待话音落下,便闻得匕首坠地的脆响。
“御医!”阿政吼道,“愣着作甚?养你们这群废物是来看热闹的吗?”
窸窸窣窣声顿然炸开,喧嚣着一拨人出了青樱殿去。待阿政放开双手时,屋内只留血色,还有一众茫然而惊魂未定的宫娥。
“大王,婢觉着有些不适,婢还是先回去了!”陈七子开口,声音却是细若蚊蝇般的虚弱,见阿政点了头,她才摇摇欲坠着晃了两步,便昏迷过去。
她身侧的婢子立时惊得担住了她,唤着又乱作一团。女医不敢怠慢,匆匆上前搭把手,一行人扶着面色惨白的陈七子回她自己宫中去了。
慌乱中,郑七子朝着我递来一个忐忑不安的眼神……
说:
ps.其实历史上赵高只是宦人(即在宫内当差的奴才),被后世丑化成了阉宦。先秦的时候,宦人和阉宦是两个不同概念的,但是在本文中,为推动剧情继续,17还是把赵高写成了阉宦……
另外补一句题外话:我科目二又挂了,简直!!c想哭……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