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毛在顷刻间炸开来,我浑身细细密密的绷起了一身鸡皮粒子,恐惧感在我脑海中瞬间涨满!
跌落下去时,身下却传来一声闷哼,是寒鸦姑姑的声音。
她的声音有些沧桑,哼哼着却不愿喊疼。我倒在寒鸦姑姑身上,自然是没有受多大伤的,只匆忙爬了起来,“寒鸦姑姑,姑姑可还好?”说着,便想去扶寒鸦姑姑。
她咳嗽着自悠悠将自己身子骨儿撑了起来,苦笑道,“疼得紧!”
我焦急的喊人来,心下扇那赵青萝几巴掌的念头都有了,可那丫头却不见了人影。阿政和祖母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我只费尽力气将寒鸦姑姑扶着坐下。
寒鸦姑姑扶着腰身哼唧着,想来是疼得不行的。我急得团团转,只恨不得阿政和祖母的脚步再快些。
片刻后,祖母和阿政终于赶了过来,阿政的怀中还抱着那丫头,丫头趴在阿政肩头啜泣着,寒鸦见祖母和阿政进来,惯性的欲站起来,却又疼得呲牙兀自坐了下去。
祖母只唤道,“你且莫站起来了,礼数尽可免了,我已派人去唤御医来了,你好生坐着便是。”
寒鸦颇为无奈的笑道,“看来婢亦是当真老了,这么轻轻一摔都经不得了!”
祖母只厉声对赵青萝喝到,“赵青萝!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你寒鸦姑姑向来是最疼你的,你如今却害得寒鸦姑姑这般模样!你青凰姐姐亦是有了身孕的,若当真出了什么事,莫说是你,便是你爹娘也担待不起的!”
难得看见祖母这般严厉的模样,她向来是慈祥极了的,如今这般暴怒,想来亦是被这丫头着实气得不轻。
而我,对这丫头亦是喜欢不起来的,莫说是这丫头,我姑姑一家我都打从心眼儿里喜欢不起来。
阿政将她放了下来,只拎着站到我面前,温声道,“青萝,你爹娘把你带到祖奶奶这儿来,是希望你能好好学些规矩的,以后不得再无礼了,可知?”
她垂着脑袋低声啜泣着,诺诺到,“知。”
阿政又接着道,“那还不赶紧给你青凰姐姐和寒鸦姑姑道个歉?”
那丫头直踯躅着,不肯向前,讷讷的在原地不情不愿说了句,“寒鸦姑姑,对不起。”复又对着我的方向扭捏道,“青凰姐姐,对不起!”
我冷冷一笑,手缓缓抚过小腹,“可别唤我姐姐,我可是担不起你这一声姐姐的。”
心中几欲升起杀意,如若这丫头当真害了我的孩子,莫说她还只是个孩子,我一样不会放过她!
“青凰,你与个孩子计较作甚?”阿政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而赵青萝,则微微抬眸觊了我一眼,冲我翻白眼吐舌,那模样只看得我恨不得抽她两耳光!呵,姑姑和姑父这调教出来的都是什么野丫头,简直比刁民还可恶!
我不欲作答,只道,“呵,我若是真与她计较,我今儿便会教她滚出咸阳城!当真害了我孩儿,莫说是故意的,便是无心之过,我也饶恕不得!”
闻言,阿政亦是一阵瞠目,祖母气得直骂孽障。
我不再为此事纠结,只待御医来了,扶着寒鸦姑姑回了她的房间。祖母亦是跟着一起的,守在寒鸦窗前不愿走开半步。说到底,寒鸦照顾服侍了祖母一世,两人之间怕也早就不是主仆之情能度量的,更多的该是姐妹亲情了。
寒鸦一边叹着自己身子骨老了,一边则骂赵青萝那小兔崽子没良心。“赵丫头当下可是狠狠推了夫人一把的,我实在是怕夫人出事,才挡下了。还好,夫人无碍便好。”
“她故意推的?”祖母有些诧异。
“可不是故意的!”我有些气结。
寒鸦苦笑几声,“她到底还肯唤你一声青凰姐姐,便是足够客气的了。夫人素来尊我爱我才唤我一声寒鸦姑姑的,可这丫头,每逢见着了我,都只会喂来喂去的。这般的人儿,当真是带着也没多少意思,没良心,没骨血!”
祖母叹了口气,却只说了句,“孩子太小了些,该好好管着的。哀家的青凰,和哀家的小重孙今儿都没受伤,这便已经是顶好的了。只苦了寒鸦你这腰伤,怕是要躺好些日子了。”
如若有机会,我是定然会将这丫头弄出华阳宫的,留下,于祖母当真是个祸害。
在华阳宫待了一日,回咸阳宫后,阿政急急去处理政务了,我自回了青鸾宫,只将精卫唤来跟前,跟她讲了一番今日之事,便让她回华阳宫一段时日。
到底寒鸦服侍惯了祖母,换人祖母多少会不适应,而精卫心细、又是华阳宫出来的,独当一面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苦了她这段时间要照顾两位老者,确是辛苦些了。
我多拿了些钱财去打点精卫家人,又交待百灵,青鸾宫无事时,去华阳宫给精卫搭把手也是好的,百灵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了。
夜,阿政依旧来的青鸾宫,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躺下,复又转身抱着我的小腹,傻呵呵地轻声笑着,似怕吵醒了我一般。
“傻子,乐成这般模样?”我转身冲他笑。
不曾料到我还未睡着,他只蹭着我的额头道,“兴你说政傻,不兴政傻一回?”
被他逗得笑到无言,想起侍寝一事,我只问道,“说起来,我与阿房如今都不得侍寝了,新进来的宫人们也都训得极好的,你是不是也该去瞧瞧她们?”
他捉着我的手不情愿的啃了一口,只道,“你便这般着急将朕往别人怀里推?”
“我哪里会舍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