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了几步,脚步打乱之后整个人都踉跄了好几步,直直地就那样撞在那墙壁上。
那样重的力道,他似乎听到了那碰撞的响声,就好像是那一天那子弹没入她心口的声音。
她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苍白的脸上带着两行泪水,他偏了偏头,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她总是有那样的能力,能够让他一次次地失控。
他没想到她会提到闵西,其实她的问题很正常,可是她的表情让他有种否认的冲动。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闵西的问题。
他知道那是一句多么伤人的话,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总是在不断地伤害着她。拿着她给他的刀,一刀刀地将她的心脏肉挖下来。
这不关你的事情。
但凡有点儿感情的人都不会说这样一句话,可是e说得对,他不应该有感情,像他们这种人,感情只会是致命的伤害。
所以他就这样残忍的连带她的感情也想要连根拔起,就像是那一天将她摁在那树上一样。
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是他,强硬得不给她任何的反抗余地。
这才是jke的作风。
她显然是被他的话气到了,呛着满脸都通红,咳嗽了半响后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跟前。
从他一开始将她从机场绑架到现在,她在他面前似乎都是妥协又小心翼翼的,唯一的一次强硬大概就是几个月前他将她赶走的那一次。
她死皮赖脸地黏在他身边,却又固执地钻进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不自知地沾沾自喜。
他从未想过她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伸手扯开他的衣襟直接就指着他胸口上的伤口,告诉他这是他为她受过的;然后又抬手扯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告诉他这是她为他受过的。
动作干净利落得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说完她直接就站起了身,抬手将自己身上扯开的衣服扯了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上还淌着眼泪,那阳光下的脸色还带着隐隐的苍白,可是那紧绷的五官,以及你冷静的声线都在彰显着她此刻的冷漠。
她用了一句话总结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你救过我,我救过你。
然后退开了几步,用一句话结束了他们之间那微不足道的曾经。
从今以后,你是秦昊,我是闵茜,老死,不相往来。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他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干脆得没有半分的停留。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闵茜,她骄傲冷静得不再像她。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可是等他亲手将她一步一步推到这样的境地,他却发现,并没有想象的喜悦。
那种压顶的窒息感不断地传来,他闭了闭眼,听到了那门关上的声音。
“哐”的一声。
就这样隔开了他们两个人。
门口传来细细的交谈声,他听得不怎么清楚。
那沙发软软绵绵的,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抱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触感。
他动了动,第一次觉得这么累。
她真的说到了老死不相往来,即使看到他和徐薇苒在一起,她也没有半分的情绪,冷静得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要紧的路人甲。
无关要紧,路人甲。
无论哪一个词语,都让他无比的烦躁。
而他的烦躁和她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了。
咧着嘴天真无邪地叫着他姐夫,那一声声的姐夫,就好像是被磨尖的贝壳一样,虽然易碎,可是刮在人的身上,还是真真的疼。
而她直接刮在他的心上。
离开了被禁锢的闵茜活得越来越好,而离开了闵茜的jke,却越来越难过。
整个吃饭的过程她都很正常,只是话很少,沉默得整个饭桌就只有闵西那自以为是的声音。
他也不开口,只是微微低着头看着她。
她似乎很喜欢吃,很早以前他就发现了。可是那两个月里面,他甚至没有带她去吃过好吃的。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在云南,她看见那些特色的小吃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样子。
就好像他第一天看到她一样,眉眼弯弯的整张脸都是笑意,他甚至忍不住破例允许她买了一大堆他根本不喜欢吃的甜食回去。
可是现在,一整桌精致的菜肴就那样放在她的跟前。她低头认真地吃着,手上的筷子不断地来回地夹着,可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笑容了。
他放下了筷子,再也没有心思吃任何东西。
a市的冬天晚上冷得很,她笑着挥手直接就开着车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抽烟,冬天的夜晚,冷风刮在她的脸上。她靠在那熄火的车前低着头,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路灯打在她的身上,影子被拉得有些长。
那一抬一举的动作像他二十多年前从他爷爷手里演示出来的皮影戏一样,玫红色的唇膏将她丰润的唇瓣衬得有些妖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她从来都是柔软的,就连说话都是问声细语的。看着他的时候眼眸里面会藏着偷匿的小得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身都是格格不入的高冷。
他看着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些搭讪的男人,脸上没有半分的笑意,就那样看着那个男人,最后将对方看得讪讪离开,她才找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风那么大,她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