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狄知逊胸中的怒气便烟消云散。
他的侄子已经从家散人亡的伤痛中走了出来,这是他以前一直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柳亦凡,狄知逊在心里反复地叨念了几遍,对他们家的这个教书先生又看重了几分。虽然柳亦凡的教书手段异于常人,跟以往的教书先生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怪异,但是他的成效和作用,却也很显然,再加上这次的狄士杰,教书育人,这个柳亦凡很称职。
跟狄士杰温声地闲谈了一会儿,见他的脸上有了些许的困意,狄知逊便吩咐着下人将狄士杰给带了下去。
“狄良,去吩咐灶房备些酒菜来,老爷我今天要痛饮一番!”等狄士杰远去,狄知逊抚须大笑,狄士杰能恢复过来,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对于他二弟的这个孩子,狄知逊是从心眼儿里关心,疼爱。
以往看着他郁郁不乐,沉默不言,更是不愿与人接触,他这个当大伯的,也是心疼得厉害。
“这确是一件喜事,一会儿妾身也陪着老爷喝上一杯。”狄卢氏见狄知逊这般地高兴,便也在一旁欢笑相言。
“嗯嗯,当是如此,多亏了夫人当日慧眼识才,给小杰请了一个好先生回来,士杰如此,夫人功不可没,一会儿为夫当敬夫人一杯!”狄知逊随口一句奉承之言,拍得狄卢氏笑嫣如花。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不过好听的话,谁不愿意多听上一些?
说话间。已有一些丫环端着一些简单的酒菜和已经烫好地温酒进了屋里,小心地把酒菜在桌子上摆放齐当,便又冲着狄知逊和狄卢氏礼了一礼,退了出去。
“嗯,好香啊。”狄知逊提鼻闻了一下,一阵浓郁的酒香便沁入心脾之间,把酒壶从温水中提出,抬高往杯中倾倒了一杯,酒水清澈,酒香诱人。酒杯中微冒着轻烟的酒水,一下就勾起了狄知逊肚子里的酒虫。
“兹!”
入口辛辣,入肚弥香。整个人就像是炭火一般,燃烧了起来。就是这种感觉,狄知逊感觉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
“狄良,这是什么酒,以前怎么从没有喝过?”把杯中的酒水饮尽,狄知逊有些陶醉地向一旁的狄良询问。这么好的清酒,怎地现在才让他喝到?
“回老爷。这是‘得一醉’的‘三碗不过岗’,”狄良轻笑着弯身说道:“是一种新酒,良也是中午才听人提起,便去尝了一下,知道老爷会喜欢。便带了一些回来,给老爷先尝尝。”
“‘三碗不过岗’,可有什么说道?”狄知逊又给自己斟倒了一杯。这种酒水比‘易和居’的‘清岚酒’,甚至比他只喝过一次地宫内御酿,都要好上几成,算得上是酒中的佳品。
“这个良也不甚清楚,不过此酒甚烈,据说很少有人能连喝三碗而不倒。而且价钱也甚为便宜,一壶只须百文,连‘清岚酒’价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呜,咳咳..”听得狄知逊这般地夸赞,狄卢氏也试着尝了一杯,不想酒一入口,便又被她给吐了出来,忙着夹了两口酒菜,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这酒,也忒霸道了一些。
“呵呵,夫人,这种烈酒比平常地酒水浓烈数倍,入口辛辣异常,并不适合女人饮用。”狄知逊又向狄良吩咐道:“狄良,你去给夫人备些普通的清酒来,嗯,以后这种‘三碗不过岗’府里也多备一些。”
“是,老爷!”
这一夜,同样的事情不止发生在狄知逊这个长史的府里,驻守在奉节的折冲校尉府,奉节县的县令,县丞,还有奉节本土地各大士申,都喝到了‘三碗不过岗’,也同时地都下达了多备一些这种酒水的指令。
古人皆好酒,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将军士卒,哪一个不善饮几杯,有好酒现世,他们当是不能错过。
第二天,当这些被派来买酒地大户下人,来到‘得一醉’时,发现‘得一罪’竟还有一种精装版的‘三碗不过岗’。
十贯,比散打的要贵上百倍。
酒楼里围了不少的酒客,很多人都认为这里的掌柜大概是穷疯了,十贯,他真地以为他的酒是金子
知道,大唐最好的‘清岚酒’,也就才一贯而已。
虽然自己不愿去买,但却也遮挡不住他们想看热闹地心情,他们也想看一下,会不会有人肯出钱,买下这种昂贵的酒水。
掌柜的只拿出了一壶这种标价十贯的‘三碗不过岗’,就放在一楼的正厅,用加有炭火的温水一直温烫着,壶盖敞开,酒壶里不时冒出的浓郁酒香,让在场所有的酒客都为之迷醉。
闻香而知味,那确实是一壶难得的好酒,但是若要花十贯而一饮,不值,他们也舍不得,毕竟,十贯银钱,就是对于一个小地主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
一个上午过去了,虽然终是没有人将那壶酒水买去,但是‘得一醉’的生意却是明显地比之前好了许多,人来人往地,多了许多的新客。
好像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奉节都知道了‘得一醉’,还有它店里的那壶价值十贯的好酒。
柳成悠闲地站在柜台前,满带着笑意地看着酒楼里满堂的酒客,虽然精装酒没有卖出,不过能吸引这么多的人来,对‘得一醉’来说,也是不错。
“掌柜的,那壶酒咱们能卖出去吗?”刘齐端着托湃肆粝碌木魄交于柳成,并顺势靠在柜台上,轻声地向柳成打听道。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稳重的掌柜的,今天会做出这么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