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追回陈乾的差人,很快带回了消息。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陈乾并三名官差的尸/首。

数日前,四名官差押解连同陈乾在内的十名要犯前往西北,现如今,陈乾身亡,同行犯人哄逃一空,负责押解犯人的四名官差死了三个,还有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是何种光景。

杜妍命仵作查看了陈乾并三名官差的尸/首。

四人均是一刀封喉。

这样的死法,绝不是同行犯人为了逃跑联合动乱所致,而是有高手杀人灭口。

陈乾想来才是最终目标,那三个官差是命不好,不小心做了垫背的。

“来人,马上随我去永巷!”

心里有了估量,杜妍神色沉重,点了人即刻赶往永巷。

陈乾犯案被流放西北,子女妻眷没/入奴籍,还没来得及处置,便同其余的犯官子女一道,集中安置在永巷。

陈乾既然遭人杀人灭口,那么他的妻子和那一双儿女,恐怕也凶多吉少。

不愿再失了三条人命,也失了线索,杜妍带人一路策马狂奔,即便隔日会被人弹劾纵马扰民,她也顾不得了。

等她赶到永巷,从管事的口中问清了陈乾妻子和子女的所在,匆匆赶到之时,恰巧听见院子里咚的一声闷响。杜妍拔步冲进去,只见一道黑影越过高墙而出,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而陈乾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倒在地上,面色铁青,似乎进的气比出的气少了。

“方峥,你带人去追!徐达,立马把大夫带过来。”

杜妍指了人兵分两路,一路去追那道行凶的黑影,一路去请大夫。她则赶到地上的母子三人面前,探查起三人的情况来。

三人皆是双目紧闭,面色青黑,杜妍低头一嗅,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窜入鼻,让她先是一恍惚,继而心头猛地一沉,眼里也掀起一股子沉浓狠厉的墨浪来。

“来人,立马取半斤皂角熬三碗水,与我端来。”

永巷管事的在旁边一脸惊恐,似有些不知所措,杜妍带来的手下倒机警,立马应了声,戳了管事的两下,让他带着自己去找东西。

没多会功夫,皂角水便熬了来,杜妍让两个手下帮忙将地上的母子三人扶起,挨个掐着下颌将皂角水硬灌了下去,再用力按了按三人微凸的腹部,最后又让人把他们倒立了起来。

只听哇哇的几声,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母子三人相继吐出一滩黄黑交间的污物。

那形容虽然狼狈,原本青黑的脸色却好了许多,眼睛也渐渐能睁开了。

有手下见状插空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毒/药?”

问了却没听杜妍回话。

再一看,他才发现,杜妍盯着那几滩污物,不知在想什么,竟想得入了神!

手下心里头忍不住嘀咕,杜大人就是杜大人,盯着那种东西都能想线索。

腹诽完,他正待再问,杜妍却自个回过头来,与他道:“这几个人吐了肚子里的毒/药,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危险。待会徐达回来,让他将大夫领去署里替他们诊治。另外从今日起,这几个人不得离开大理寺半步,身边也不准少了人看守,一应吃食药物还得细查,他们若有半点闪失,都与我拿身家性命同陛下请罪!”

“属下明白!”

有了杜妍下的死命令,她那一干手下不敢再有半点疏忽,即刻将人带了回去,仔细看顾起来。

大理寺丞方峥领了人去追那黑衣人,不出意外地追了个空。

倒是徐达那边很快将大夫请了来,忙活大半日,终于令陈乾的妻子儿女脱离了危险。陈妻楚氏身子康健些,很快便苏醒过来,至于她那一双儿女,大约还要半日。

大夫是从太医院“借”出来的,医术精湛,见多识广,得知是杜妍先给几个人灌了皂角水,不由有些惊讶,“杜大人竟然识得乌冬与藏铁对冲这味毒/药,这毒/药可不多见,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也才见过两次。”

“不算认识,以前喝错过而已。”

杜妍拧着眉头想事情,不小心丢出来的实话,噎得大夫不知如何应对。

这毒/药还能喝错?

他没听错吧?传闻中的杜妍杜少卿能干这种事?

女帝给的时间并不宽裕,眼下又出了陈乾被害的岔子,待陈妻楚氏的情况稍微恢复些,杜妍便开始审问她。

杜妍告诉了楚氏陈乾的死讯,“这明摆着是杀人灭口,你若是想要你的一双儿女安然无事,就仔细想一想,这一科会试前,陈乾有接触过什么人?”

为人/妻者,总想要丈夫走得安稳,为了母者,总要护一双儿女周全。

听闻陈乾的死讯,楚氏先是失魂落魄了一阵,一双眼憋得通红,最终不见掉半滴眼泪下来,只是眼睛里那股子空茫绝望,让杜妍都有些不想去看。

“他来往的,都是平素那些朋友,并没有特别的人。”楚氏已然知晓,自己一家子是因为陈乾帮人舞弊,才落到这样的田地。如今突然间陈乾被害,自己和儿女中毒,她再是内宅妇人,也知道陈乾是惹了不该惹的事,被人灭了口。她依着杜妍的话仔细想了一阵,先是一脸茫然失措,毫无所获,但就在杜妍又要再问旁的问题的时候,她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冷光,“若说有什么特别的,便是会试前几日,有个陌生的年轻公子来找过他。”

杜妍忙问:“那年轻公子什么形容?”

楚氏一边回想,一边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二十出头的模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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