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里原先只对村民开发,村民每逢初一十五,还有重大节日才会庙里拜访,其余时候庙里都很安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方丈年纪大了,喜欢清修,小和尚就不满意了。
邢琰琰挺理解他们的,就说今天不跟方丈求解,但既然来了,可以帮他们打扫一下寺庙,既帮了老方丈的忙,又可以想感受一下佛祖的洗礼。
她想着她不能强求,如果方丈今天不乐意,她明后天总还得找机会来一趟,今天就纯粹帮方丈做点事情吧,毕竟方丈年纪大了,也不易做这么多体力活,她要是真的帮了他们也更体现她的诚意。
方丈也不拒绝邢琰琰的好意,跟小和尚交代几句,就让小和尚找了扫帚给他们几个了。于是邢琰琰、林岚还有景辰。跟随小和尚帮着方丈打扫院落,方丈则走进大殿里,一直敲经诵佛。
伴随真木鱼声,邢琰琰的心也沉静了不少,即便只是简单地扫扫地,她也觉得这个地方很不一样,她想着如果父亲可以亲自过来一趟就好了,他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地方的。
可惜方丈不喜欢打扰,以后她也不敢轻易带别人来这里了,她还是应该多多尊重方丈的喜好为好。
他们打扫完院落已经是傍晚了,也该准备回去了,然而方丈却从大殿里走出来,叫他们留步,并且亲自感谢他们,问问他们想解什么惑。
邢琰琰就知道是他们的言行感动到方丈了,方丈今天算是破例接待他们吧。
邢琰琰很高兴,就跟方丈进了大殿。
殿中很简朴,所有陈设都很旧,包括正堂上的佛主雕像也比较小,不像她之前在新建的寺庙里看到的这么宏伟,但是的东西散发着历史的味道,仿佛每一样物件都有其独特的故事,让人的心也忍不住肃穆沉静起来。
方丈问她想求什么。她想求的不多,她只是想问问父亲的病情,不知道在父亲晚年之际,她还能为父亲做什么,更能补偿这么多年亏欠的孝道。
方丈看了看她的面相和手相,沉默片刻忽然说:“令尊得的是肺癌晚期?”
邢琰琰非常惊讶,心道难道真的这么神奇吗,世上真的有很多费解的东西?但是方丈的一番话她就了悟了。
方丈说从她身上味道了一股熟悉的药味,而方丈是懂得中医的,也接触过许多中医或者西医治疗的病人,所以能大概推测出邢琰琰父亲得的是什么病,而且邢琰琰问到问题时,表情、眉头,整个人反应出来的状态都非常殷切和期盼,他也看出来她对生死很看重,而且很想挽留自己的父亲,于是他就能猜出个七八分她的父亲是什么病情了。
方丈这番猜测也不过是从推理学上推测而已,并没有那么悬乎,方丈也不装神弄鬼,邢琰琰稍有疑问,他也什么都直白地告诉她了,让邢琰琰愈加地钦佩和信服。
邢琰琰说:“我很苦恼,不知道父亲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父亲安享晚年,不带任何遗憾。”
方丈问她令尊是个什么样的人,邢琰琰说是个慈善家,很喜欢做慈善。
方丈笑了笑,反而舒心了,他说:“令尊这一辈子已经了无遗憾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和你开开心心地过完这后半辈子而已,你也无需担心,尽心尽力地陪伴他就可以了。”
邢琰琰不太理解,方丈就开导她,说她父亲一世衣食无忧,而从他做慈善来看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和追求,他应该是更看重天伦之乐与理想的人,而在晚年之际,他已经寻到到了自己的女儿,事业也比较平顺,接班人也已经挑选好,更没有什么遗憾了。她的父亲这辈子追求的东西,在他这一生当中已经通过实际行动努力活得,虽然病体缠身,但他其实是一个幸福的人。
方丈更多的想让邢琰琰从精神层面理解她的父亲吧,而邢琰琰受开导之后,也觉得父亲是个幸福的人,就没有这么担心和郁闷了。
她又说:“我是个很矛盾的人,因为之前的种种经历,让我对事物判断多了许多犹豫,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顺应心思,才能真正达到自己想要的。”
方丈说:“你现在很明白心中的困惑是一件好事,你既然明白它,就懂得怎么解决它。”
邢琰琰疑惑:“我不懂得怎么解决它。”
方丈往茶杯里倒满了水,而后移动到另一张桌子上,但是茶杯里的水泼出来许多,最后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水而已。邢琰琰一路看着,看到水一路泼出来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挺可惜的。
后来方丈又倒三分之二的水,慢慢移动到桌子上,于是,整个过程比较顺利,那三分之二的水也全部保留了。邢琰琰的眉头也舒展了。
方丈看在眼里,苍老的双眼中透着了悟苍生的清明,他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前者会让人患得患失,心生烦躁,后者却极有成就感。你的困惑,只在于你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而已,但是,许多事情并不能同事做好,而应该懂得取舍。”
邢琰琰半懵半懂。方丈双手合十,说他已经解开了她心中的惑。邢琰琰知道方丈说完了,想换另外一个人了,她也只得不舍地起身离开了。
她在院子里等待林岚与景辰解惑,却一直摸下巴想方丈提到的问题,依然觉得有些似懂非懂,她疑惑自己真如方丈所说,是想抓住太多的结果吗?
院子里头种了一棵丁香树,枝头开满了花儿,风以来,落英缤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