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左安安的鼓膜猛地刺痛起来,一种说不清是极高频还是极低频的音波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尖锐。
她一下子跪倒下去,惊骇地捂住耳朵。
鼓膜要破了!
大脑,大脑里好像掀起惊涛巨浪。
心脏!身体里的器官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引起了共鸣。
四肢调动不了,在痉挛!
一股难以言说的眩晕恶心感直冲天灵盖,左安安觉得整个人都陷在一股漩涡中。
其实这只是正常的反应,若是不做抵抗,也就是在那个瞬间昏迷过去或是意识模糊片刻,很快就能清醒过来,不会有太大影响。
可是左安安怎么能允许自己昏迷?
她咬破舌尖获取一丝清明,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洗手台站稳了,然后动作缓慢艰难地练起了炼体术。
路上这三天她是一有机会休息就练这个的,但仍旧没有练出“气”来,反倒只是拉伸了筋骨,但她这会儿刚吃了一个仙桃,体内充满着仙桃的能量,一旦炼体术做起来,那些能量就好像得到指挥一样,在体内循着一定的脉络运转起来。
无处不在的诡异电磁波仿佛发现了什么,顿时左安安觉得身上压力陡增,好像四面八方都有着无形的物质在打压她,攻击她,手脚变得越发难以移动,弹一弹手指都仿佛要对抗万千斤阻力。
左安安咬紧牙关,继续做着一个个动作,不出片刻身上就湿得好像刚水里捞出来。
好在电磁波只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左安安喘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看表,凌晨过去一分钟多了。
她推开浴室的小窗口,从空间里拿出绳索,系在抽水马桶的底座上,她的手还没恢复力气,颤抖不停,打了好几下才把结打上,绳子顺到窗外,她深吸两口气镇静下来,顺着绳子滑下去。
一落到地面,她马上往空地上跑,还没几步,就感觉地面剧烈抖动起来,她没站稳,一下就趴在地上。
混沌的夜色里,她看到招待所的房屋就好像孩子搭的积木一样,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倾倒下来,墙壁断裂,窗户挤碎,屋顶塌陷,砖石抛飞。
周围的电线杆、树木、大门、车棚……全部,全部在晃动在倒下,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掉了。
左安安连忙爬起来,在这样人间地狱一般的环境里,像只猴子跳来爬去,躲避着水泥地面突然出现的裂缝和翻翘。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多秒,可是等左安安停下来,周围已经如废墟一般。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她手臂擦伤了一大块,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
仍旧一阵阵心悸。
太可怕了,在这样惨烈又无孔不入的自然威力面前,人的作用微乎其微,就算提前预知,也要靠侥幸才能存活。
“救命啊!救命啊!”
“天哪,怎么会有地震?”
从各个方向爬出来几个人,他们都是接待所里的,十多人除开左安安最终只跑出来三个,他们互相呼应,然后聚在一起痛哭,抓着电话大吼大叫可是一点信号都没有,只好往公安局跑,去求救。
左安安看去,大概是建筑质量过关,公安局那边几栋楼受灾情况不严重,这会儿里面的人也行动过来,稀稀拉拉几点手电筒灯光在大楼闪烁着。
她冷眼瞧着,大晚上局里本来就没什么人,除了抓她的那队人就是夜里值班和加班的警察了,她观察片刻,全须全尾应该还有七八个,其余人要不受伤,要不被困,于是那七八个忙得一团糟。
砰砰砰,有人开枪砸门。
“急救包急救包!”
“这里有人卡住了!”
“有几个重案组的嫌犯还拘留着,谁去看看?”
左安安悄悄靠过去,忽然脑后一道冰冷的枪械声:“你要去哪里?”
左安安脚下一顿,慢慢转过身来,那个审问过她的女警察正举着一把枪,直直对准自己的脑门。
她嗤笑:“我早说你有问题,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老实交代你要去做什么。”
“我交代了你就会放过我?”
“那要看你说得是不是真话了,转过去,往前走!”
左安安转过去,被抢口抵着后腰处,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打量,因为地震,所有灯都熄灭了,要不是天上还有点月光,四处都得是黑黢黢的,她们这边更是十分隐蔽,没有人看得到这里。
就算大叫起来,因为周围居民区被困着或者逃出来的人都在哭喊叫骂,也没有人会听见这里的小动静。
她说:“这么大的地震,随时会有余震,你不去救别人反而在我这浪费时间?”
“你放心,我这就走……”
左安安余光可是一直注意着陆静,所以当她将手枪倒提,并且举起来要砸晕自己的时候,立即一个弯腰躲了过去,抱住陆静的胳膊,一连两个倒肘打在陆静肋下。
陆静作为一个“高权限”的官方行动小组的组长,手上功夫自然不弱,左安安不敢跟她黏糊,趁她被自己打得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过肩摔把她砸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碎砖拍在她头上。
陆静登时就蒙了。
左安安抢走她手里的枪,从她怀里摸到一个证件,上头大意写着“中央缉毒大队队员,陆静”。
“陆静是吧。”左安安翻了翻她身上,摸出一根塑料手铐,将她两手扎住,这会儿工夫陆静醒转过来,看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