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决被狠狠甩了一巴掌,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仅是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
有人要杀他,有人要害他,有人不把他当人看,有人一刀子捅他都眼睛不眨,有人面上笑吟吟,转过头把他踢下万丈深渊。
可是从来没人甩他耳光。
他是意外的。
可是他回不过神来却不只是因为这个,还因为他的头很痛。
这个时不时就发作的新毛病已经数度在关键时刻影响了他的行动力。
在有人闯进来之前,他的状态就已经极其糟糕了,他在声音里运了一分精神力恐吓那两个闯进来的人出去时,谁也不知道他其实连人都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有人朝他走过来,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只是他还来不及分辨,就被当头甩了一巴掌。
陆决有些摇晃,扶着墙坐下来,咬牙等待脑海里的风暴过去,然后他吐出一口血水,抹了下嘴角的血,英挺的眉皱一皱。
恨他的人只想杀了他,就算要让他难堪也不会做这种不痛不痒的事。
而和他无仇无怨的人,也不会、也不敢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重猜测。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再也无法冷静,片刻都呆不下去。他从衣柜里随手扯了件外套,套在身上就夺门而出。
一群人冲上来,狭路相逢。
“你是谁?!”这些人既惊且怒,一个疯子才发完疯跑了,这里还有一个?
想到先前那女人的可怕,众人都毛骨悚然,哆嗦着后退好几步。
陆决冷冷地扫他们一眼,绕过他们就走,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是才有人反应过来:“啊,是他,他就是长官要抓的那个人啊!”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连忙冲进去。
警卫员昏死在地上。床上还有一具尸体,他们都视而不见,看到的只是浴室门口慢慢淌出来的浓后的鲜血。
他们将门一推,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把人给呛死,一具尸体面对着门口,眼睛瞪得大大,身上有多处伤口,显然死前遭受了残酷的逼供。而最致命的是割破气管的那一道伤口。
“陆长官!”众人骇叫,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无所不能视为天人、拥有着神奇强大的精神力的长官,就这么不着寸缕狼狈无比地死在这小小的浴室里。
可是他们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是束手无策。
报仇?
开玩笑吧,能够把陆龄都这么杀掉的人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悲痛?
陆龄虽然能力强,但也不是什么善类,在他手下当差可不容易,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于是,人们瞬间把震惊愤怒给忘记了,彼此对视。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至于到底是夺权,是投靠向基地的其它强者,是干脆离开,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因为陆龄死讯的泄漏,因为刘长官的失踪,这两个阵营都陷入了混乱,整个基地都因此而动荡不安起来,自然就没人再死死守着几处大门。
光头等人顺利出了基地,因为知道左安安要去北方,他们出的是北门。当然,从酒店出来也是离北门最近。
所以当晚他们就出来了。
天亮之后,左安安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目光中的幽寒。让人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有些不敢。
“走吧。”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谁都知道她不是叫光头他们和她一起走,一个人冷怠到了极点,连话也不肯多说半个,你要是再烦她,她提手一刀就能把你剁了。
众人看着她手里浸了太久的鲜血都隐隐有些泛红的唐刀来。心里都有些发寒。
光头只好说:“那我们这就去w市,安小姐不知道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我们愿意为你效力。”
左安安冷笑了一下,只是这个笑有些乏力,她头发上还确实凝固的血,衬得一张脸好像纸一样的白,却也给人一种提不起半斤力气的样子。
不过哪怕是这样,也没有人敢招惹她。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一步,突然说:“去炸了联络台。”
光头一愣,一群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当天晚上就趁乱混进了基地,把联络台一把火烧了。
看着火光中的联络台,他们有几个还挺心疼。
“可以和外界联系呢?就这么毁了,听说当初为了建这个联络台,花了很大的代价。”
光头呵斥道:“好了,少说这些,安小姐叫我们做,我们只管做就行了,我们兄弟几个一个不少地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有她。好了,赶紧离开,南下去吧。”
“这就走了?不去安小姐那汇报一下。”
杜九看着北方摇了摇头:“没必要,她现在恐怕谁都不想搭理。”
同为女人,她觉得自己能够猜到少许左安安的心情。
昨天那个男人,肯定是她认识的人。
说不定……还是心上人什么的。
所以才会那么愤怒。
回想起那巴掌,她还觉得心颤颤的,那样的力道如果打在自己脸上,恐怕整个脑袋都要跟西瓜一样爆开了,可是那个男人当时连脚下都没有移动,只是侧过了头。
那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男人。
这么想着,她下一刻却露出见鬼了的表情。
光头一惊:“九妹怎么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经瞬间冲到他们面前,冷冷瞪着杜九:“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呢?”
说曹操,曹操到!
杜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