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摆摆手,左安安的激动就仿佛被一只手给强行压制住,她气喘吁吁,无法反抗,眼神越发愤怒。
“不用这么看我,我并没有做什么,这只是你的宿命,虽是我助你逆天改命,但有些因果还是要你自己担,自你再次睁开眼睛起,就注定要经受许多悲苦磨难,注定要走这么一遭。”
所以他老神在在丝毫不担心地在原世界等着。
左安安气得胸口起伏。
“因果需要我自己担?那你可曾问过我愿意承担这些吗?”自说自话就地让她重生,和她商量过吗!
“哦?莫非你不愿意?”
“你——”左安安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不愿意呢?
如果不重生,她就那么死了,固然不会有此后的种种痛苦艰辛,可是她也永远不可能遇上陆决。
那么好的陆决,受过那么多苦的陆决,可以为她付出生命的陆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爱上她的陆决,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只一心为她筹划的陆决……
左安安闭上眼,热泪滑落。
她愿意的,如果知道重生会遇到他,得到他的感情也能够帮他改变命运,就是提前告诉她会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她都是愿意的。
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
沉默中只听到她沉重急促的喘息。
终于她一闭眼,认命地说:“求前辈指点明路。”
哪怕知道对方送她重生只是为了他一己之私,哪怕知道此前他就那么冷眼旁观地看着自己在两个世界里沉浮,哪怕知道他现在是挖了坑给自己跳,她也不得不屈服。
她已经走到绝路。
没有对方的帮助,她的爱人看不到未来。
人影满意地点头,眼中仍是毫无温度,但多少多了一丝光亮:“这样就很好,这件事本是互利的。”他并不占她便宜。
左安安惨淡一笑,无力反驳。实则她也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她确实是能得到她想要的。
她眼中渐渐凝结了神采,只要陆决能够好起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要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她回来“前世”本就做好了灵身俱灭的准备。
她深深吸一口气,正襟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人影说道:“我方才说过,我只是本尊一缕神识,当初他扔下手札空间,与其说是整顿杂物时一时兴起来赠予有缘人。不如说是他预感自己前路危机重重,想留下些许纪念之物。”
左安安神色没有分毫波动,当初刚得到空间之时,空间里遗留的信息确实说过,那大能得到前往另一方奇妙世界的资格,而那一去吉凶难料。
“本尊一去,果然遇上了危机,数十年前,我便感应到了本尊的所在,近来这感应越发强烈。虽然本尊将我分离之时未曾想过要我做什么,但本尊有大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左安安心里冷笑,你的本尊强你千倍万倍不止,他遭难,你个小小分身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人喜欢被威胁被胁迫,左安安虽然知道对方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虽然没有立场去怨恨,但实在对他生不出感激之心,他也说了。一切都是互利的,谁也不欠谁。
她心中不以为然,脸上却没有泄漏出分毫,只是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需要你去救本尊。”
左安安哑然,然后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没疯吧?
“不错,正是你,你手中的芥子空间乃本尊亲手炼制,耗费了许多心血,自它诞生至今已有五六十万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受本尊气息温养,早已有了灵性,只是因为种种缘由未能开智。五六十万年,便是一件破铜烂铁也能养成宝了,所以它如今独独只缺一个器灵,只要有器灵,它立时便能晋级成一件神器,能够轻易破开时空法则,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本尊,亦能够在找到之后,成为本尊手中的利器至宝。”
器灵?
左安安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翻看了这么多遍的《谷木春秋》,她很清楚器灵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一件死物在经历过足够漫长的岁月后,拥有极大的神通或者机缘,从而衍生出智慧,也就是所谓地开了智,从此这死物就有了灵魂,如果没有陨落并且再有大机缘的话,甚至可以修炼成人。
她皱眉:“你不是空间的器灵吗?”她知道这芥子空间说的是桃树空间。
“我不是,我只是寄宿在空间里的一道神识。”
左安安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她抿了抿唇,拿出脖子上挂着的锦囊里的桃叶:“也就是说这空间还没有器灵。”她抬头看着人影,“你不是想要我来帮它形成器灵吧?”
如果是这样……倒还好了。
左安安知道自己天真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往好的方面想。
人影笑了笑:“这么说也没错,但那样不知要耗费多少日月,本尊等不起,所以我要你来做这个器灵。”
“……”左安安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咒骂一句:“荒谬!”
她是人,说得粗暴点,她的容器就是自己的身体,可这道所谓的神识竟然要她做一片叶子的灵魂!
“并没有什么荒谬的。”人影并不为她的态度生气:“我曾将你即将消散的灵魂送到平行世界复制出来的身体里,又从那具身体里将你抽回到这具身体内,两次都非常成功,事实上,你如今的灵魂和ròu_tǐ并不完全契合,再抽出并不困难。”
呵呵,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