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桀骜把脸贴在布草间的门上,努力从各种奇奇怪怪的杂音中分辨出欧景年的声线。
可惜不知道是这里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还是布草间离欧景年实在是太远,整整4个小时里她连一点熟悉的声音都没听到。
“发可!”独孤桀骜生气地嘟囔了一句她最新学到的洋文,跺了一下脚,活动一下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她背后的服务员翻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抬手接起突然响起的电话:“8楼。”
独孤桀骜立刻振作精神,竖起耳朵听电话那头说:“828订的餐,你送一下。”
8楼的服务员小张懒洋洋地站起来,不紧不慢地下楼取了餐,回来的时候独孤桀骜已经站在电梯门口,利落地接过推车,对她努努嘴。
小张摇了摇头,引导着独孤桀骜走到828,按了一下门铃。
828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住客从门缝里看了她们一眼,打开房门让她们进去。
小张进去才注意到这位住客已经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换上了泡温泉用的浴衣,联想到这位叫了两份欧式红烩牛肉饭,两份肉丸以及若干甜点和饮料,立刻明了了这位大晚上不睡还叫餐的用意——不是来约会,就是来找乐子的,看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多半是现叫了一个“乐子”。
这种情况小张见得多了,不声不响地把饭摆在茶几上,转身就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发现独孤桀骜没跟上来,赶紧咳嗽一声,独孤桀骜像是刚回神一样,把帽子压低一点,慢吞吞地往外走了一步,却听见828的住客慢悠悠地喊了一声:“独孤桀骜。”
独孤桀骜动作不变,继续往外走。
欧景年也迅速往门外挪,边挪边威胁:“再走一步,我就把你的本名宣告全世界。”
独孤桀骜的心跳漏了一拍,加快脚步往门外抢。
小张已经出去,房间大门离她只有3步远,只要不到1秒钟,她就可以钻出去,然后用轻功溜到走廊的另一头,欧景年不会抓到她的任何把柄,也绝不能怪她违反了恋爱合约。
欧景年冷笑着看着独孤桀骜的背影,用极低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我没穿衣服哦。”
独孤桀骜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跄,欧景年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上来,一把扯住独孤桀骜的手。她练了这么多天的武功似乎终于有了用场,右手一用力,就把不敢抵抗的独孤桀骜给扯到身边,左手猛然关上房门,背靠在门上瞪着独孤桀骜。
独孤桀骜无路可逃,只好慢慢抬头,第一眼先看欧景年身前,看见了之后又是失望,又是松了口气般地说:“你明明穿着衣服!”
欧景年眯起眼看她。独孤桀骜的眼神就开始发虚,为了抵挡这种心虚,她逼着自己踮起脚,直着脖子,先发制人地控诉:“你…你骗人,你说是来安慰文白,结果却跑来和她开房!你你你你老实交代,你和她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都做了些什么?”
欧景年微笑:“你大晚上跟着我这么久,就想知道我跟她做了些什么?”
独孤桀骜看见她肯回答问题,稍微有了点底气,两手叉腰,脚踮得比芭蕾舞演员还直:“身为你的女朋友,我当然有权利知道!”
“呵呵。”欧景年继续笑,笑得独孤桀骜头皮发麻,踮着的脚不知不觉就压下去,欧景年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独孤桀骜也犹犹豫豫地退了半步,欧景年再往前,她又退了一点,身后一面是卧室,一面是更衣间,独孤桀骜用眼角余光估量了一下退路,偏了偏身体,退向离门更近的更衣间。
独孤桀骜刚退进来,就后悔了——她以为更衣间只是一个大点的衣柜,却不知道这里居然是有门的,欧景年一进来就反手锁上了门,封闭的狭小空间瞬间带来极大的压迫感,独孤桀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就加速起来,咽下一口口水,向前走一步,讪笑着说:“景年,我可以解释。”
欧景年微笑:“哦,独孤盟主大人居然要向我解释?真是我的荣幸。”
欧景年这语气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令独孤桀骜毛骨悚然:“景…景年,你你你我我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跟着你,是陈锋托托托我…”
欧景年的笑忽然僵了一下,再恢复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吓人了:“陈锋?她在哪?”
独孤桀骜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态度,立刻把陈锋给卖了:“我跟着你们到了这里才通知的她,那是4个多小时前的事了,当时她说她马上会来。但是她也一直没通知我,所以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欧景年斜眼看她:“你真的不知道小白在哪?”
独孤桀骜看了看更衣间的门,又看了看欧景年,欧景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把门开出一条缝,自己站在门口,用身体挡在门缝之前,右手威胁似的反手带了下门,把门缝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开来关去。
独孤桀骜刚升起的几分桀骜之心就被这道时大时小的门缝给压下去了,她低了头,老老实实地说:“我听不太清你们的动静,不过我知道文白刚刚下楼了。”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抬头,果不其然地看见欧景年又露出吓人的笑:“你在听我们的动静?”
独孤桀骜全身冷汗直冒:“那个…我不是在窥伺你,我…我只是在那边待得很无聊,所以顺便听一耳朵…呃…”欧景年的身体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有压迫感,她走朝独孤桀骜走了几步,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