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韩夜心心下黯然,道,万一这门亲事真的结成,他便早点求二哥给他找个活计,赏他一碗饭吃吧。总比眼巴巴地看着花满楼,徒觉寂寞的好。
花满楼虽然是个剔透玲珑心思,一时间也不知道韩夜心是如此想的,只当他不想让自己和那南宫少女亲近,便拍了拍韩夜心的肩,一马当先地跑了起来。
春风拂面,当真煞是舒爽。
两人又游玩了一下午,韩夜心总有些心不在焉,花满楼却兴致不减,还买了不少小玩意。等到夕阳西垂,游人渐渐散去,才放马回城。
晚上,韩夜心一个人琢磨心思,越想越觉得伤怀,也不再和花满楼消磨,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关上院门,躺倒床上睡起来。
这院子和韩铁城住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相较于花府的其他院子,这个院子冷硬的多。院子里一片空旷,鲜少树木花草。家具也很少,大多都是黑漆漆的。韩夜心这九年来,每天都是闻鸡起舞,戴月而归,这里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也没多大心思去收拾。此时暗沉沉的一片,他才陡然惊觉,这屋子实在是太冷清了,就像他自己一样。
若是就这样走了,恐怕什么也留不下吧?
韩夜心越想越是伤心,紧紧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起来。
晚间,花满楼做完了功课,把手边一部竹简放回书架。他因眼睛看不见,花如海便请来一批工匠,刻书成简,以便花满楼以指代眼。如今花满楼技术“看”普通的书本也不成问题,这些竹简也依旧留着。其中有一阁放置的书简,简上自己从生硬到圆熟流转,都是出自韩夜心之手。
花满楼从头翻过那些竹简,又把它们装回青囊,用丝绳束起,方才回到卧房休息。
韩夜心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看着一屋子冷寂,兴致还是不高。等到练剑回来,见院门口候着一个小婢,说是花满楼请他过去吃早饭。韩夜心带着一点点气闷,和小婢来到花满楼的院子,见花满楼站在那从芍药前,听到他来,回头一笑。
那一刻,韩夜心什么气闷委屈全不见了,云破月来,心里一片欢喜,立刻跑了过去,和花满楼并肩站在一处,看着那从芍药。
花满楼弯腰,手指拂过小小的花苞,道:“再过一阵子,就要开花了。”
韩夜心点了点头。
“天心禅师写信来,说山寺中琼花已开,请我前去观赏。”花满楼道:“不知小韩公子可有兴致?”
韩夜心笑起来,故意抱着拳道:“花公子但有驱使,哪敢不从?”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两人进屋吃了饭,商定了三日后,让人带信回了天心禅师。
韩夜心至此,那一点点郁闷全抛开了,望着花满楼,心道,这样的日子多一天也是好的。
闲暇时,他还想那南宫少女说不定会上门拜访,等了三日,一点消息也没有。暗道那日杏花酒旗下的少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么?
这一日,两人换了一身春衫,并肩出门向山寺走去。
进了山寺,小沙弥通报,天心禅师迎了出来,引着花满楼亲亲热热地去看那琼花。因为来的早,琼花树下还没有人,他们倒是占了个头筹。
一颗树上,琼花竞相绽放,洁白如雪,团团簇簇,兼之绿叶为底,让人以为身在仙境,遐思不断。花满楼面含微笑,以手代眼,鼻嗅花蕊,“观赏”起来,比韩夜心这眼睛明亮的人要自得乐趣得多。
本是定了在寺里吃完素斋再回,不想有人通报,知府大人的家眷要来上香赏花。想起几日前才把那知府公子打得掉牙,正面撞上又得有一番交涉,两人便决定同天心道别,改日再来。
天心十分不舍,一定让花满楼改日来,不光赏花,还要切磋棋艺。
二人下了山寺,来到街上。街上十分热闹,两边商铺林立,街上的人熙来攘往,不说摩肩擦踵,但也填塞道路。这是忽然一阵冲撞声传来,“闪开,闪开!”一个男子一边推开人群一边向前跑着,他后面一个女子跌坐在路上,高声喊道:“来人啊!抓小偷!抢劫啦!”
那小偷腾挪跳跃,推搡人群,大街上立刻乱了起来,他跑得又非常快,为了阻挡追上来的巡街捕快,推翻不少小贩的摊子,一时间叫声骂声不断。那小贼教程很快,转眼两个捕快就被甩在身后。
韩夜心和花满楼当街站定,不闪不必,那小贼一边跑一边朝他们挥手:“快闪开!”
两人自是不把这小贼放眼里,正等他赶来,却见一柄连鞘长剑横穿过来,穿过小贼的腋窝,把他挡了下来。那拿剑的人背对二人而站,一首背在身后,蓝衣劲裝,金环束发,正是那日杏花酒旗下的少女。
小贼被挡,尚不死心,抬起胳膊往后一退,却又忽然矮身,想要从少女剑下钻过。少女伸剑一推,那小贼就被当街掀翻在地,再爬不起来。
少女蹲下来,拿剑的那只手按住小贼的胸口,另一只手招了招:“东西拿来。”
那小贼只觉得胸口压着千斤巨石,快要穿不出气来,只得暗道倒霉,把钱袋拿了出来。
少女接过钱袋,站起身。小贼没了压迫,瞬间一跃而起,迅速地跑开了。
那小贼和花、韩二人擦肩而过,两人倒也没有阻止。等到巡街捕快赶来,小贼已经跑得没影。这两人喘息了一会,又继续往前追去。少女并没有和捕快说话,而是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