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少女就是从包裹中拿出铁链,心道那里面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刑具不成?
少女收回长剑,插回腰带里,垂下来的剑穗倒正好做了一个饰品。
“包裹里装着我的腰牌,要是落到那伙人手里,倒是麻烦。”
“在下有个疑问,”花满楼道:“既是抓捕行动,为何不见后援?难道这个案子只有姑娘一人负责吗?”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朝花满楼抱拳:“我是今年新升上来的捕快,六扇门里女捕向来很少,除了总捕头,有很多家伙看我不上。我一时气愤,就只身前来此地,在白家卧底三个月,终于说动白老爷办这一场抛绣球选亲,引蛇出洞。”
“这计划本是我一人奋力而为,所以今夜行动也只有我一人。不过我已放出烟花为讯,那支烟花放出来,就代表行动成功,这附近的同仁看见,自当前来接应。”
“不知那荷姑和梁洛安,所犯何罪?”花满楼问。
少女颇是疑惑地望了花满楼一眼。花满楼道:“姑娘切莫相疑,我和那二人也颇有前缘。”他身体往前一倾,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我这双眼睛,就是拜他二人所赐。”
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对着花满楼的眼睛看了一会,才惊讶地向后一仰,道:“你……”
花满楼微笑不答。
少女看了看他,道:“我知道你是谁了……这可真是巧。”
她在床边坐下,显然已经完全信任了二人,缓缓道:“我进了六扇门之后,一心想办一件大案子,让别人刮目相看。但是非但大案子总轮不到我接手,还被安排在档案房里,天天看文书。我一气之下就专门搜一些疑难案件,准备一鸣惊人。偶然间发现江湖上每年都有人失踪,这些失踪的人,有的回来了,回来之后简直变了模样,有的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在六扇门本不是秘密,大家都说难办得很。我也知道自己力量微薄,恐怕难办这件大案。翻阅这些卷宗,一半是赌气,一半是打发时间。有一日我突然发现,江南的几个镇子,近年报上来的失踪人口,颇多年轻女性。这和往年不分年龄性别的失踪案很不相符。我把这件事报告给总捕头,没想到却讨了总捕头一顿训,一气之下就自己前来了。经过明察暗访,我发现那些失踪的少女八成是被人掳走,我在青柳、休槐两地的乱葬岗上找了个把月,终于发现一些和失踪少女相符的断肢残骸。这人作案,在一个地方绝不停留超过一个月,所以我便选了和青柳休槐相邻的长桐,守株待兔。没想到却真给我待到了。”
少女说完,长长吐了口气。想起梁洛安那疯狂邪气的眼神,还有荷姑让人毛骨悚然的迷香手段,对自己能逃出来,也暗道侥幸。
她对韩夜心一拱手,正色道:“今日若非少侠出手相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韩夜心微笑地虚抬了抬手,觉得这个少女很有意思。她扮那白小姐,扮得梨花带雨真之又真,现在看起来,虽然仍旧花容月貌,但是性格也有好爽粗疏的地方,倒和她那雪花脸蛋极不相符。
“姑娘不畏艰苦,心细如发,终于追查到残害无辜少女的恶人,让人佩服。”花满楼皱眉,轻声道。
韩夜心见花满楼似在思索什么,便问了问。
花满楼道:“当日在梁靖安的府上,荷姑本是要杀梁靖安,却被梁靖安两句话给劝服了。我们一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后来阿乐告诉我,说梁靖安告诉荷姑,能有办法找到荷姑的儿子。现在听你和柳姑娘所言,荷姑的儿子,竟是梁洛安……那梁靖安和梁南山又去了什么地方?”
韩夜心拿出那张字条:“这送字条的人轻功极是高明,但看背影,绝不是梁南山。”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若是荷姑,决不愿自己的孩子屈居别人之下,自己的情人听别人的命令,反而不把亲身儿子放在眼里。”
韩夜心见他思索过甚,握住花满楼的手,道:“这家子真是一把烂账,还是不要去想了。明日,再去那土地庙看一遭就是。”
花满楼点了点头。他发觉韩夜心的手很凉很凉,他看不见月光,却感觉到窗外有风吹进来。
又近十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看的gn,谢谢你们!哪怕只有一个,我也很开心……(请原谅这么懒惰水平又差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