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春桃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碎了,玻璃碴子迸的四处都是,四溅的玻璃很能代表她此刻的心情。这是春桃第一次表现的如此失态。
“啊...?啊?!”赖杏花完全没反应过来,脑袋好半天才消化了信息,她不敢置信的,紧紧的攥着袁尔丹的手,“你再说一遍,我大儿子他...还活着?”
最后那三个字,都带着颤音,她都不相信。
“是!连长还活着,其实几天前连长就回来了,只是伤的太重就剩一口气了,他撑着说不脱离危险期就先别告诉你们,我们也不敢过来,直到他转出重症监护室,我才过来!大娘,连长活着!”袁尔丹红着眼圈,说的慷慨激昂的。
这件事见着春桃就想说了,可是她跑的太快。
医生都说他能活过来的可能性小,毕竟子弹差点打中要害,他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但这个硬汉全凭自己一口气,熬过了鬼门关!
“啊!”赖杏花一激动,俩眼一翻晕了过去。袁尔丹快手快脚的扶住她。
春桃也是眼前发黑,她脑子里跑马灯似得跑过一串加亮的大字。
他没死!
没、死!!!
死人是怎么复活的?
此刻春桃的大脑完全当机了,整个人都处于斯巴达的状态。
也不是很高兴,也不是很难过,反正就是说不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情绪卡卡卡的交集在一起,就好像头上左一道霹雳又一道雷的砸她,外焦里嫩。
“嫂子,知道你太开心了,等大娘醒过来,我给你们详细的讲讲连长的事迹啊,连长他,太了不起了!”袁尔丹抱着昏迷的赖杏花进屋,路过春桃的时候,对着僵硬死机的春桃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的!老娘这是震惊,震惊你懂么!
春桃简直想竖起q版的小中指。
“于大嫂!小淼今儿中暑了,老师让我给他送回来!”门外站了个小破孩,小淼蔫巴巴的站在他身后。
得,人都到齐了,那个一毛一还有什么大招一起放了吧...春桃领着蔫巴巴的小淼进屋,心说一会这小孩就得原地满血复活。
小淼进屋,赖杏花也醒了,蹭一下坐起来,对着袁尔丹问,“你说...我大儿子还活着?你没骗我?你真没骗我?”
“啊!!我哥活着!!他活着!!在哪儿呢,哪儿呢!”小淼激动的蹿起来了。
春桃一点也没沾着人家的喜气,虽然她也想跟着开心一下,赖杏花不用承受丧子之痛,小淼的信仰还活着,这对这一家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
对春桃的感情就复杂了,有点开心小淼不用难过,但...
军嫂...陌生的丈夫...不能离婚...
春桃迷茫...
“是的!大娘,嫂子还有弟弟,连长当初的情况,是这样的...”袁尔丹激动的给他们讲着于海九死一生的秘密。
于海带领着两个排在完成护航任务的归途,途径海岛,恰逢船出了一些问题,上岛修船,刚修好还没来得及撤退,却突遇海匪袭击。
那段海域的地形极为复杂,常有国外海匪出没,对方人数是他们的3倍,于海指挥部队护送渔民撤退,自己带着2个班留下伏击海匪。
那一战打的极为惨烈,全排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周旋整整拖了对方3个小时没有上前一步,算准了部队撤离到安全区域,于海指挥着撤退。
这一段袁尔丹讲的没有太详细,他们有保密条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但几句话依然让众人闻到了腥风血雨。
“我们上了给我们预留的小船,船开出去了有一段后海匪追了上来,我们交火的时候,就看到连长胸口开了朵血花,我还来不及抓住他,他就栽倒在海里...”想到那段,袁尔丹的声音带着严以掩饰的痛苦,赖杏花和小孩都听傻了。
后来他们逃脱了,于海却没上来。后续也派人去搜查过那一片,找不到就以为他死了,这才有了报丧的那段。
氮素!就在于海消失的第二天,他的身影却出现了离那片海域有一段距离的沙滩上,因为地处偏远没办法及时联系到部队,导致阴差阳错的“被牺牲”。
当地的渔民简单的给他包扎,等到部队过来接他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子弹擦着心脏打过去的,军医都觉得他能活下来是生命的奇迹。
这个男人竟然在身受重伤的时候,凭借着最后一点的毅力在水下憋了一段时间的气,之所以不往上游是他知道他这时候上去耽误部队撤退,当时的情况分秒必争,他要确保他的兵都活着。
等到部队的船开出去有一段时间,他再上浮,那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整个人都在游离状态,也该着他命不该绝,船上掉的一个浮板飘在海面,他翻上去就昏迷了,顺着水一路飘过去...
春桃听完了这传奇一般的经历,心里就浮出几个大字,卧槽,我特别槽!
这是开了多少外挂打了多少猪脚光环才能被子弹打到胸口也不死,掉海里还能憋那么多气,最后还恰好爬到板子上,还没被海里的鱼类攻击,飘了一天上岸了,还没伤口感染死掉,犹如小强一般的被人救了?
狗血文都不敢这么写,要不要这么强。
“他在海里憋了那么久?”潜水爱好者关注的点跟别人不太一样。
“连长刚入伍的时候就是部队最顶尖的蛙人,他的肺活量特别大,我们给他掐过时间,他能在海底不带呼吸机能憋气超过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