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暗魅身上的杀气尽显。
月光下,剑气相交,火花四溅。激烈交战中,暗魅一身玄衣随着闪躲翩然飞起,因为绾发的布条被削掉而垂散下来的长发也在风中飘扬,展现出一种异常鬼魅的气息。
璃月身手虽好,但腹部的剑伤未愈,打着打着便力不从心,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也愈发苍白。偏偏暗魅是步步杀招,毫无怜惜,似是察觉到她的腹部有伤,竟是招招都往她的腹部攻击,让她愈发的抵挡不住。这人实在太卑鄙了!
只是一个疏忽,璃月便被他一剑划破左臂,狠狠的被踹倒在地。
“啊……”璃月闷哼了一声,剑铿然落地。臂上伤口的钝痛让她眉头一拧,而锐利的长剑在这一刻抵住了她的脖子,那冰冷的触感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却因为看到他右手臂上那两排深深的齿印而倏然一惊。
“你输了!”暗魅冷冷地宣告,“束手就擒吧!”
璃月缓缓抬头迎向暗魅的视线,和他对上了眼。那熟悉的齿印和那双深邃的酷似某人的双眸终于让她想起了他是谁,不由得失声唤道:“向晚哥哥?!”
暗魅一愣。他并不是向晚,可是为何他却会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心神悸动?
他从湍急的河流被人救起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香囊,那香囊已被血污弄脏了图案,里面只有一小绺秀发和几朵茉莉花,而他因为头部受伤而忘记了自己是谁。他在小渔村里生活了五年,直到主子将他带回皇城……
“我不是……”他下意识地应道,心却怦然乱跳。难道璃月是她的亲人?不会吧?
“你是!你就是向晚哥哥!”璃月一把拽住他持剑的手臂,丝毫不在乎他的剑刃在她的颈项上划下了一道伤口,有些激动地说道:“这齿印就是我咬下的!你休想否认!”
向晚的爹是府里的管家,所以向晚十岁时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年纪虽然只比她大三岁,却比她沉稳成熟许多,像个小大人般总是管这管那的,她稍有不听话他就会向父亲汇报。她恼恨他是父亲的耳目而一直对他冷眼相待。那次他看到她私会那个人,她怕他会告诉父亲,竟然起了想害他之意。那晚她故意叫他去树林,本想让他跌落陷阱之中,未曾想他没有中计,自己却被毒蛇咬伤了。当他为她刮骨去毒的时候,她愤恨难消,就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以为他死在那次大屠杀之中,没想到……
一时间,悲喜难抑,羞愧内疚冲击着心扉,璃月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
暗魅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迷茫。这齿印确实是一直都存在的,但是他的印象中并无璃月这个人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向晚……”
“向晚,你忘记了吗?我是墨……”
话未说完,远处却突然传来纷沓的脚步声,裴易岘的喊声划破静寂——“刺客是往这边去的,快追!”暗魅的心一惊,蹙了蹙眉,难道裴易岘发现璃月的闯入了?收回凝注在那泪颜上的视线,他抑制住内心的异样感觉,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扬声叫道:“裴将军,在这里!”
他不但不认她,还要把她交出去?!璃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我不管你是谁,擅闯二皇子府就是死罪!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暗夜门派来的杀手,你就自求多福吧!”暗魅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
与主子对立的人都是敌人!何况还是主子的情敌的手下?他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酿成大祸。
璃月苦涩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看来,他已经忘记自己了。也好,省得他想起过往而痛不欲生,毕竟,他的家人都是因为她而死于非命的。
可惜,她未能为主子带回沐三小姐!
暗魅看着她那微闭双眸泪迹斑斑的模样,持剑的手忽然僵住,心里猛地抽紧,头也突然呖呖地疼痛起来,仿佛被人用木棒不停地敲打着,疼得让他差点闭过气去。
正在失神之际,眼前突然人影一闪,什么击中了他的手腕,他的剑被极速甩开,他恢复了理智,大喝道:“是谁!”但还未看清楚来人,眼前忽然白雾弥漫,呛得他咳嗽不停,待烟雾散去,裴易岘带兵来到之时,哪里还有璃月的影子?
“你没事吧?”裴易岘走到面色苍白的暗魅身边问道,本以为他中了暗算,但看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没事……”暗魅竟然有些庆幸有人把璃月救走了,而最奇怪的是,璃月一消失,他的头痛立即就缓解了,但那心口处却还是有些难受。
难道这个璃月果然与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要不然,他那许久不犯的头疾怎么又会突然发作了呢?
下次,若璃月没中毒而死,他遇见她的时候得好好问问她究竟和自己是何渊源!
见裴易岘要追,暗魅将带血的长剑插回剑鞘,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别追了,那女的本就受了重伤,我的剑上又淬了毒,她即使逃得出去,也未必能及时解毒……”
“女的?”裴易岘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明明是两个矮得像土豆的男子,怎么会是女的呢?难道刺客不止两个?糟了,莫不是中了声东击西之计?殿下还在书房呢。”
暗魅也因此吃了一惊。若是如此就糟糕了。沐羽曦还单独在膳房里呢。若是被风倾珏的人带走了……他陡然打了个冷颤。
“那你赶紧带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