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魅进来三两下清理了地面,还燃起了檀香,那清浅的香气总算将房里的臭气给消弭了,只是他的脸还很难看,好像苏瑾欠了他几百万黄金似的。收拾妥当后才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近旁侍候,不过我已经另找了个小厮在外守着,他虽然又聋又哑,但做事倒是极其干练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行。”
其实若不是楚华说这几日主子需要清静,他也无需这么麻烦。
“谢谢。”苏瑾淡淡一笑。怎么说这福管家也算是这些人里面除了楚大夫之外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了,既然知道他是因为主子的昏迷而生自己的气,她也懒得跟他再计较了。
暗魅又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又冷冷说道:“其实主子早就进过早膳了,怕你挨饿才让我特地为你准备膳食;那安神的药浴也是专门为你备下的。主子虽然表面上厌恶你,对你却是分外的上心,即使他真轻薄了你你也不该如此待他!他为了你可以连名都不要,可以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都要留住你,难道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只想害他吗?”
深吸了一口气,他又继续说道:“你既然是我们主子认定了的人,你再怎么伤害主子只怕他也不会怪你,但我们只有一个主子,你即使不爱他也求你不要太狠心,别总在主子的心口上戳刀子……辂”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苏瑾站在床边半张着嘴,眉头紧锁。福管家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她和纳兰昊旸结婚前尚未相识,又哪来的总是伤心欲绝?
她也不明白为何纳兰昊旸明明忌讳防范着沐卿若,却又总是维护着她,坚持要将她留在他身边贴身照顾他,难道自己看起来比较敦厚老实,还是他又在谋算着些什么姊?
窗外隐隐传来福管家和楚大夫的说话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苏瑾还是听得很真切,那福管家埋怨道:“你明知沐羽曦是那边的人,竟然还故意在她面前撕下面具,就不怕她会认出主子来?”那楚大夫便应道:“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啊,殿下脸上有伤,戴着面具如何处理?你也不想让他的伤口溃烂吧?至于认得不认得,就得看她有没有心去辨认了……”
渐渐的两人的声音小了下去,脚步声也越来越远,再听不到一句话。但这些话却像石头一般,在苏瑾的心湖里坠落,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那种怪异感更强烈了。若不是她理解错误,他们的意思就是说纳兰昊旸本是她认识的人,有可能易了容她才分辨不出,而现在露出真颜了就有可能让她认出来?
可是她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啊?除了……
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苏瑾怔怔地望着纳兰昊旸那张虽然淤肿了但还是显得俊朗的面容有些失神,却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呓语——“沐羽曦,我好痛……”
苏瑾的心一颤,以为他醒了,急忙凑过去一看,却见他紧拧着眉头不再言语,只是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来,自己反而把刚才想的全给忘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找了块干净的毛巾轻轻为他擦拭了一遍,这才想起那汤药还未喂他喝呢,便捧起汤药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醒醒,刚喝药了!”
“母妃,别扔下我……”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又痛苦难抑地迸出一句话来,那哀戚的表情和眼角滑落的泪珠让苏瑾一震,心底最底处,竟然慢慢变的柔软。
他像是一头高贵的兽,本该桀骜不驯、洒脱不羁,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孤独。
其实纳兰昊旸也不算很坏啦,至少她嫁过来这几日他除了使唤她之外也没怎么折磨到她,虽然她还是很恨他对自己用强,还咬得她的手臂那么伤那么痛,但现在毕竟他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自己吃他的住他的,如果不理他也说不过去。
这么一想,那怒气才总算压抑了下去。叹息一声,苏瑾坐在床沿,继续叫唤,只是叫了好几声,纳兰昊旸还是未醒,反而还把唇瓣抿得死紧,这怎么能喂得下去啊?
苏瑾只好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掰开他的嘴巴,把药汤灌下去,但那药汤还未进喉咙便被他用舌头顶了出来,倒是把他的嘴角和下巴给弄湿了,那家伙还迷迷糊糊地蹙着眉头呢喃道:“好苦……”
苦你个头啊!苏瑾恨不得一拳把他给打醒了,但是看到他胸口处绑着的纱布,想起楚华说的蛊毒,还是忍住了。一咬牙,索性将他放平,自己含了一口药在嘴里,俯身对上了纳兰昊旸略显苍白的双唇,口唇相对地将药渡了进去。
他的唇又凉又软,让苏瑾感觉像是在含着果冻一般,偏还带着丝丝诡异的电流,鼻尖又弥漫着冰肌露那浅浅的兰花般的清香,苏瑾的心跳声越发的如雷般轰响,半边身子都酥软酸麻。
纳兰昊旸虽然没了意识,却还是想要把那苦涩的药汁给顶出去。苏瑾只好与他唇舌交缠,拼命地把那药汁往他的喉咙深处顶去。
一碗药就这样被她一口一口哺到纳兰昊旸嘴里,迫着他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喂完了药,苏瑾慌忙后退了好几步,整个脸皱成了一团。
天啊,那药汁还真是苦死人了!最讨厌的还是纳兰昊旸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sè_láng投胎的,竟然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居然还不忘轻薄她,对她又咬又舔的,她的舌头差点没被他给缠断了……
想到刚才那个情景,苏瑾的脸刷的红透了,连忙拍了拍脸蛋,对纳兰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