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梓欣的脸色瞬间有些狰狞,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妹妹,仍是不动声色地甜甜一笑,“原来是送给妹妹的啊!都怪那天送礼的人太多,我没听清。爸,这会儿我们就更没理由怪妹妹了!你和妈妈也累了,赶紧回屋休息吧!”
这话外音,又是在指责她宁浅,大半夜的不让爸妈休息了?
宁浅苦笑,姐姐损人的功力真是让她望尘莫及!
苏芷兰早就不耐烦了,“欣儿说不怪,那就不怪吧!可是烧掉礼花的事,宁浅,你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我们大半夜的出来,可不是陪你傻站的!”
又望向宁致远,“老头子,我看她啊,是根本没啥好解释的,做错了还死不承认。”
宁梓欣适时开口,“妈,你就别为难浅浅了,她还小,不懂事。”言下之意是,她很懂事。而宁浅什么都不懂,以后还会做出更多的错事。
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把自己得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又趁机诋毁了这个想抢她男人的妹妹。
偏偏家里所有人都听不出来,还帮着她。
宁致远再次开口,目光更冷,“砸项链的事,我并不是没给你机会解释,是你自己跑了出去。到底是谁的错,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再追究了。而现在,放掉礼花怎么说都是不对的,你要先向你姐姐道歉!”
宁浅顿时有些心灰意冷,死死攥着手里的打火机,金属外壳将她的手烫成粉红色。
刺痛感,没能将心里的哀凉遮掩半分。
姐姐母女的排挤,爸爸的冷漠和不理解,一次次针锋相对,一次次不容她辩解的责骂……她就像个身陷泥潭的孤军,没有援手。而越挣扎,自己反而陷得越深,越觉得疲乏无力。
有时候,她甚至想,就这么放开手,让自己整个沉进去,大不了窒息而死,总好过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被一刀刀凌迟。
——可是,有人却不允许她这样,不允许她放弃,一定要一次又一次将快窒息的她捞起来。
这个人,是夏默澄。
他的语气同样有些冷,像压抑了许久的雪崩,轻轻推开宁梓欣,不愿意再跟她往前走,“伯父。你愿意听我说一句吗?”
宁致远皱了皱眉,还是道:“你说。”
“礼花是我让浅浅放的。如果非要道歉,那也是我来道歉。其次,礼花是浅浅亲自买的,她花了钱出了力时,你们不闻不问;而如今礼花被放掉,还可以重新再买,并没有影响到订婚宴,我觉得,你们这个时候反而集体站出来谴责她,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一席话有理有据,振振有辞,所有人都没法开口反驳,就连一向伶牙俐齿的宁梓欣,这会儿也只能抿紧了唇,恶狠狠地瞟向宁浅。
夏默澄竟然帮她开脱罪名!该死!她发誓下次一定不会让她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苏芷兰还想争什么,宁致远回头瞪了她一眼,“还嫌不够丢人吗?”一句话让她彻底闭上了嘴巴。
宁致远这才转向宁浅,脸色缓和下来,“浅浅,默澄帮你说的一席话,是有几分道理,但并不代表你的做法是对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错在哪里!有时候爸爸严格一点,并不代表不喜欢你。”
他说罢,叹声气,背着手回了屋。
苏芷兰给宁梓欣递了个眼色,也悻悻地跟进屋去。
宁梓欣只当什么都没听到,甜笑着再次挽上夏默澄的手,“默澄,我们也进去吧。”
夏默澄神色微动,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片刻的挣扎,继而低下头笑了,“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