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回到靖国公府,彼时怜香已经等在府中,由于他去东暖阁太久,怜香选择先回府准备。
换上素白色的衣服,表示对死去好友的哀悼,不仅如此,叶羽亲自裁出了一个个黑箍,要求全府上下佩戴这个黑箍,并且素斋一个月,替靖国公长姐守孝。
当初江月入宫时是以靖国公长姐的身份被册封为贵妃的,如今叶羽命令全府上下都为她守孝也是情理之中。
叶羽刚刚换好衣服戴上黑箍,就迎来了夏空。
夏空急急忙忙赶过来,来不及寒暄,直接就说:“现在怎么办?”
叶羽理解她的焦急,目前形势太过混乱,而且十分不乐观。对于朱棣来说,江月的死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几乎使他的精神崩溃,这个打击直接导致他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而且还会使他无限扩大被夜殇欺骗的愤怒。
人都是这样的,越是在悲伤痛苦的时候,越会不自觉去放大自己的不幸。
叶羽沉默片刻,说道:“我会马上派人到山东去,先确保墨瑶和孩子的安全。现在这种情况,显然锦衣卫已经不足以信任了,我们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
“对对,墨瑶现在应该还不知情,石头已经被关起来了,绝对不能让她再有什么意外。可是小羽,我们现在怎么救石头?”
叶羽如何不心急呢?
夜殇现在被朱棣下旨关入了诏狱之中,那里可是比当年自己呆过的宗人府还要棘手的地方。
先说强攻的方法,诏狱地处皇城,外有层出不穷的禁军侍卫和御林军,内有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锦衣卫,想要攻进去把人劫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况且现在叶羽手上能用的高手只有一个杨澈,他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无济于事。
想要把人从诏狱里救出来,唯一的可能性只是说动朱棣,让他下旨放人,其他的办法都是没用的。
要想打动朱棣,只能智取,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用呢?
朱棣显然对自己和夜殇都不再信任,恐怕自己这段时间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他的赞同,况且他还下旨强制给自己放了个假,明显就是要让自己这段时间远离朝政。
“夏空,你说当时是谁带人把石头抓起来的?”
夏空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是纪纲!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那家伙之前一直跟在石头身边,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好人!”
叶羽沉默了起来,看来是纪纲背叛了石头,恐怕他将石头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朱棣,才会导致了这场事件。
“夏空,你和怜儿呆在这里,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我府里吧,我怕你一个人回到宫中会有危险。”
叶羽说完这句话,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房间。
“我现在再进宫一趟,去诏狱打探一下。”
其实打探什么叶羽自己也不清楚,但他觉得好歹得接近诏狱看看情况,而且他现在思维一团乱,在府里窝着实在想不出办法,还不如出去晃悠晃悠。
叶羽沿着皇城的边缘向最深处走去,虽然有侍卫看到他,但知道他的身份,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他就这么慢慢悠悠的游荡到了皇城最深处角落里的诏狱前。
诏狱是一座漆黑的冰冷建筑,是整个皇城中最阴暗的角落,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总会有犯人死去的原因,总之叶羽觉得来到这里,就连空气都异常森冷了起来。
叶羽抖了个激灵,迈开脚步向诏狱里面走去。
这地方看上去没有一个守卫,叶羽正在好奇,却突然觉得身后阴风一闪,下一秒就有个人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后紧接着,叶羽就感到脖子上有一个冰凉的触感。
“住手!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诏狱中传来一个声音,语气听上去让人十分不悦,叶羽大概能够猜出来得是谁。
“马面,你先退下吧。”来人走到叶羽面前,这才下了命令。
叶羽看着那马面退了下去,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看那人长相,长脸大耳,确实很像一张马脸,听他的名号想来是十大阴帅之中的人,想不到现在竟然听命于纪纲了。
“国公爷似乎听说过十大阴帅的名号吧?”纪纲打量着叶羽,笑道:“也对,靖难之时他们出了不少力,国公爷自然应该知晓。”
叶羽收回视线,定在纪纲脸上,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纪纲见叶羽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国公爷实在没必要这样盯着下官看,下官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呵。”叶羽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奉命行事?若非你从中捣鬼,陛下怎么会知道石头的事?”
纪纲无辜的摆摆手,道:“国公爷这就错了,我们锦衣卫的要旨一向是忠君,下官当然一切以陛下为准,少主他欺瞒陛下,为人臣子,下官当然要替陛下分忧。”
叶羽看着纪纲那冠冕堂皇的嘴脸,抬手狠狠一拳揍了上去。
纪纲没有想到一向看着温和的叶羽竟然真的动手,而且出手还这么猛,一时间被打得有点儿蒙圈。
他抬手蹭了蹭自己的嘴角,发现由于拳头的撞击导致牙齿磕破了嘴唇,那一刹那袭来的疼痛让纪纲恨意瞬间升起。
叶羽随意打自己一拳,让他想到曾经那些受到欺凌的日子,愤怒和屈辱一下子充斥整个胸腔。
但纪纲城府极深,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够忍下来的,否则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摸了摸疼痛的嘴角,纪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