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
老天君一边吐着血,一边轻声笑着说:“这是我能为华胥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天君颛顼强忍着剜心的疼痛,苍老的脸一直在不停的抽搐着。我不忍心看他这般痛苦,我一咬牙将匕首拔出来,滚烫的血溅了我一脸。
我仔细一看,我手中的竟不是普通的匕首,那分明就是我的羽刃!天君颛顼这是摆明了要嫁祸我!
那沾满了鲜血的手在颤抖,我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难以置信的质问颛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陷害我鳏”
老天君似乎在做垂死前的挣扎,他大口的呕着血,一面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对我道:“离开他!华胥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他亦是我天族的支柱!灵枢丫头……咳咳——你才是他命中正真的劫数,你们两个虽然有情,但是说到底还是他痴恋你,如果要绝断的话,终究还是你放手得潇洒一些……你到底不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咳咳咳——灵枢丫头,你从未为他做过什么,这一次……我求你,离开他……你在他的身边,只会让他失去名誉,失去地位,失去亲族,甚至失去生命!”
我冷冷的注视瘫倒在龙榻上的天君颛顼:“你这是再逼我,你这般嫁祸给我,你就不怕我会迁怒天族吗?砦”
天君不愧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慧眼如炬:“你不会的,就凭你和华胥两人之间的情义,天族和魔族日后必定不会再起刀兵劫。”
我的脸上沾着天君颛顼的心头血那,滚烫血从我的脸颊划过,如同滚烫的热泪一般,我苦笑道:“我爱他,他更爱我,为何我们不能在一起?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毁我谤我,他都一定会相信我的,你以为这样就能拆散我们么?!”
最后一句话一出口,那一顺间我自己就明白了,谋害天君这样一个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天族是无论如何都再也容不下我了。如果我与华胥伸冤,那么华胥肯定会为了我与整个天族为敌。
天君颛顼这么做,的确时能拆散我与华胥的。
天君颛顼望着我的眼神也依旧是那么的慈祥,让我恍惚的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父爱:“你不会这么做的……世间都道魔族的火凰魔神冲动,但是,只有我知道丫头你是虽然冲动,却从没有做出过错误的判断。你只是较比寻常人反应更加敏捷更加有胆识罢了。我相信你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我不只是为了华胥,同样也是为了你。希望你能明白我想要保护你们两个人的心意……”
我咬牙切齿道:“保护我!你说得好听,你不过是为了天族罢了!你这个好狡猾的老家伙!一点选择的余地都不给我……从此我和华胥两个人都会坐在神魔两界最高的位置上,默默的守护着两族的和平。你想必也可以如愿以偿的瞑目了吧!可是,你能体会到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那种痛苦吗!”
颛顼似乎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管已经满口溢血,却也还是硬撑着对我娓娓道来:“咳咳咳——丫头,你不是一般的魔,你应天罚而生,带着永生不死的诅咒存在于三界之间……咳咳咳咳……你可有想过,也许将来有一天华胥会为了天地应劫而羽化,也许他会为了心中无法舍弃的大义而牺牲……而后你会以怎样一种心情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们有了孩子,你还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一个一个从眼前消失——咳咳——咳咳——灵枢丫头,你受这天罚,本就是让你断绝情爱的……你要趁着自己陷入情网未深,及时回头……”
颛顼露出了生命之中最后一个笑容,颛顼就这样死在了我的眼前。
我恍然若失。天君颛顼说的这番道理,我早在第一次涅槃重生的时候就已经想的透彻了。所以,我一直拒绝着任何人都进我的心里,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成为我心中的特别之人。直到一千年前,我遇见了华胥,他追我追得实在是太紧了,攻势凶猛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犹记得一千年前,那段日子里,华胥总是能随时随地得出现在任何地方,明明就是死死地缠着我不放,但是却将那一副高贵冷漠的贵公子的模样,让我不知不觉得沦陷了。
仙帝驾崩,白虹贯日,天界的司掌仪仗的鸾鸟们纷纷飞来了金蟾宫,满天悲鸣。
众仙家们都很是悲伤的腾了灰云,一阵蜂拥而至。
天界的真仙、金仙、玄仙、上仙,下位神,元君,天尊,上神,按照品阶都在金蟾宫外的台阶上一层一层的铺满,伏了一地。
正殿的大门被华胥推开的那一刻,震惊了世人。
华胥的声音悲怆而颤抖:“父君!”
最精彩的一幕到来了。
天君颛顼都在血泊了,而我一身染血,神情漠然立于他的尸体旁边,手上还拿着一柄滴着血的羽刃。
见到这一幕的瞬间,华胥的脸色如白纸一般苍白,他的脸上那绝望而悲痛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让我心疼得不得了。
也许,对华胥来说,这一幕简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噩梦。失去了至亲,而凶手是他最爱的女人。
天宫的护卫们一
下子就悲愤起来了,他们红着双眼,义愤填膺的纷纷拔出了佩刀要手刃我这个谋害了天君凶手。
华胥怒喝了一声:“住手!”
然后,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眼前,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但是却异常坚定的问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重重的闭上眼睛,咬牙道:“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