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才转了转眼珠子:“走,咱们去隋指挥使家中暂住。”
那汉子愣了愣,憨头憨脑的问道:“这是为何?指挥使家的城墙也未必比咱们府衙的结实啊。”
时间紧迫,宋三才也没空跟他们细细解释,只得草草说道:“隋指挥使身为武官,家中私自留下会武的护院必定不少,而且他家的护院对付海寇必定是有经验的,去了你们刚好也有人帮忙。”
而且李昭曾对她说过,上次海寇之所以能如入无人之地,极大的可能是存在内鬼。
如果这内鬼是隋大人,那么她躲在他的宅子里反而是最安全不过的;若这内鬼不是隋大人,既然他上次没有敢动隋大人,这次恐怕也不会下手。
宋三才定了定心神,她毕竟过了这么多年的平安日子,战乱什么的还是第一次遇到,难免手忙脚乱,但当务之急是要保全好自己以及府中诸人,莫要给李昭平添些麻烦事。
隋夫人见到宋三才这个时候过来是无比惊讶的。她自然知道出事了,然而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宋三才居然不好好的待在自己府里,居然随意跑出来乱串门!
现在大街上早已兵荒马乱,不少人行色匆匆,若不是官兵早已封锁了城门,恐怕都要恐慌的向外窜逃。上次海寇来袭,还有不少居心叵测的居然趁着官府无暇他顾入室行窃或是拦路抢劫,事后逃之夭夭,当真让人齿冷。
隋夫人赶紧迎了上来握住宋三才的手,果不其然发现对方的手有些冰凉。
虽然不明白上次宋三才与杜公公的你来我往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她也隐约明白,对方是来劝说杜公公向自己的夫君施压,要求验尸。
这个话她自然不会对隋辩说。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对隋辩的态度失望到了极点,近来对其也是冷冷淡淡,一心吃斋念佛,将府中的诸事都交给了自己的大姑娘管理,也好让她在出嫁前多些磨练。
相反,她对于宋三才却相当有好感甚至是有些感激的。若不是对方说服杜公公趟了这趟“浑水”,只怕她身上的污水还没那么快洗清。
因此在事情结束后,隋夫人虽未亲自登门,却送来了谢礼。
此时见宋三才略有些惊魂未定的面色,她不禁有些心疼的说:“李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实在是危险,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叫我如何向李大人交待。”
宋三才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海寇来袭,我一个人在家中实在坐立不安。想着隋夫人是将门的当家主母,也只有您这里才能叫我安心了。再者,城中的守军几乎都被抽调去了城墙,我们两家的护卫合在一起武力集中起来,倒是更让人安心。”
隋夫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正是如此。既然这样,李夫人便在我这里住下吧,咱们说说话也好有个伴,时日便不会那么难熬了。”
宋三才厚着脸皮答道:“隋夫人说得是。”
然而事情并没有隋夫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一直到夜幕降临再到朝阳初升,都没有守城的消息传来,只能隐约听见外面的嘈杂与喧嚣。
隋夫人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往往即使是出兵,隋指挥使也都会派人回来传个话以便她做好万全的准备,可如今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她连忙叫了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出去打听情况。
那侍卫出去了许久,直到日头升到正中天方才回来。
隋夫人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那侍卫偷偷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宋三才,有些支支吾吾。
宋三才的心有些沉下去了,但还是强作镇静的说道:“是否是需要我回避的事情?”
那侍卫摇了摇头,隋夫人皱皱眉:“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见主子发话了,他一咬牙便说了起来:“城守住了,隋大人安然无恙,倒是李大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而且……不知从哪里流窜进来的一群贼人,居然趁着夜色深重之时放火把府衙给烧了!”
“什么?”宋三才震惊的站了起来,府衙烧了倒是其次,反正她已经带着人都来这里了,那些死物倒是其次,人没伤到就好。只是李昭受伤的消息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说句实话,此前她虽然也担心,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李昭不会出什么大事——以前无论是看电视还是角光环嘛!有穿越的主角在,大杀四方,长生不死自然是妥妥的。
可如今李昭却生死未卜。
她声音颤抖的问道:“李大人现如今在哪里?”
那侍卫低头沉声答道:“隋大人说,因为府衙被烧,大人会暂时送往这里来。”
说完,他抬头补充了一句:“夫人莫担心,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宋三才这辈子最不相信的话就是吉人自有天相了。
如果这句话真的有用,便不会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么一说了。
如果这句话真的有用,面相福缘深厚的老道士就不会因为飞来横祸而破了福缘横死。
虽然说面相这东西有用,但是却做不了万无一失的准。
她向来算不准而她现在能做的,却只有无能为力的等待。
李昭被抬进来的时候,双目紧闭,即使是满面的血污也遮不住惨白的脸色,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昭示着这是个活人。宋三才都没看清楚他究竟伤在了哪里,就被匆匆赶来的大夫给挤了出去。
她也不在里面碍手碍脚,刚走出门,就看到了和李昭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