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季寇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涣散。
他晃了晃头,想要迫使自己清醒一点,然而三天三夜的囚禁与药物作用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疲累的身体叫嚣着要昏厥过去。
忽然间,门声一动,明亮的灯光照射进来。长时间的黑暗让他没办法立刻适应这刺眼的光线,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模糊中,一双锃亮的皮鞋首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几乎不用抬头都知道这双鞋的主人,此时是用怎样一种屈尊纡贵的不屑表情在看着自己,于是他索性就闭上了眼。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想这样放过他,下一秒,下颚就被对方钳住,迫使自己同他对视。
“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季寇肖似乎极度厌恶对方的触碰,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滚开。”
他看着对方的目光里满是不屑,就像是在打量一堆垃圾。
李宗坤似乎被他那带着轻视与不屑的目光刺激到,眼神中立刻燃起了浓烈的恨意:“你的那个废物二哥,他自杀了。从三十楼跳下去,‘嘭’地一声,直接摔成了一滩肉泥,连脸都认不出来了,警|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确认他的身份呢。”他勾起薄唇,露出个恶意的笑容:“怎么样,惊不惊喜?”
季寇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忽然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李宗坤哈哈大笑起来,扯起季寇肖的领口朝自己拽过来。季寇肖的双手被手铐反拷在身后,根本没有着力点,被他这样拉扯直接就跌跪在了地上。
“你二哥死了,可惜他不知道,他疼了宠了十来年的儿子,却我的种,”他笑容残酷地看着季寇肖:“我还要感谢他,白替我养了这么久的儿子。”
李宗坤一只手扯着他的领口,“啧”了声:“虽然你是个废物,但这张脸长得还真是漂亮,”他轻佻地拍了拍季寇肖的脸:“难怪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想要花钱艹你。”
他还要再羞辱季寇肖几句,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李宗坤随手将季寇肖掼到地上,拍了拍手将手机从口袋里摸出来。等他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脸上的表情立刻一变。
“喂,”李宗坤将电话接通,语气讨好地开口道。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表情有些怪异地朝地上的季寇肖看了一眼,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复道:“是,您放心,他很好……没有受伤。”
对方又说了些什么,李宗坤一一点头答应,一直等他挂断电话,讽刺的笑容才再一次挂在他的脸上。
李宗坤蹲下身,扯着季寇肖的领口将他再次拽过来,朝他讥讽道:“另一个好消息就是,虽然你们季家完蛋了,但你不用担心,有人花了大价钱要包养你。到时候你可以住比季家更好的别墅,像只金丝雀一样被养着……”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见季寇肖表情奇怪地朝他身后瞧去,李宗坤下意识地也跟着朝后看去。只这一瞬,季寇肖忽然猛地抬起手,那原本拷着他的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掉了,这时候正拿在他的手中,朝李宗坤的后脑重重地砸了下去。
因为担心季寇肖会逃跑,李宗坤特意差人定制了这副较普通型号厚重很多的手铐。正是因为这点,使它成为了季寇肖手中的利器。
季寇肖将李宗坤砸晕后,拿起柜子上的花瓶朝他头上狠狠砸了几下。他握着花瓶的手紧了紧,克制住自己没有再继续砸下去,虽然他很想直接将他弄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将濒临破产的季氏挽救回来。
他将花瓶扔在一边。季寇肖知道之前李宗坤来见自己,很可能会吩咐保镖离开,但如果他太久不出来,保镖一定会察觉。
李宗坤这时候正像一块臭肉一样瘫在地上,季寇肖从他的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放到自己口袋里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摔到角落里的手机捡起来,调出通话记录。
通话记录里最近的一条来电没有姓名,只有一串号码,季寇肖将这串数字牢牢记住后,将电话也揣进口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窗帘朝外看去。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因为地处郊区,四周一片静寂。他知道李宗坤的保镖会每隔半个小时巡视一圈,现在是一点二十,距离下次巡视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足够了。
之前因为怕他会利用工具逃脱,在他被囚禁后,李宗坤就将他身上所有东西都搜走了。不过对于他来说,随便的一样东西都可以成为逃脱工具。
他走到李宗坤面前,将他腕上的手表解开,直接将表链扯断捏碎,从表链里抽出一根生耳。之后他回到窗边,用生耳轻松地撬开了窗户上的锁。
他摸出手机,一点二十三分。
季寇肖推开窗户,这里是三楼,距离楼下草坪有六七米的距离。他轻松地登上窗沿,轻轻一跃就跳了下去。
他落在松软的草坪上时身体不由得晃了几下,虽然良好的耐药性让他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就适应了李宗坤给他注射的肌肉松弛剂,但残余的药力还是让他有些体力不支。
季寇肖勉强稳定了一下动作,时间不多,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李宗坤大概是临时到这里的,所以车并没有停在车库而是泊在别墅外,这让他方便了许多。季寇肖动作敏捷地几步到了车上,将车发动后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着季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