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静熙轻轻低叹,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凤静毓低垂的头顶,温和道,“阿毓,你若实在觉得对不起我,就答应我,若我手术有不测,你要保你的皇嫂平安。”
凤静毓恨道,“那个女人!”
凤静熙听到了,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抬起头看了看在场的人,对陆翁堂、陈林以及常德说道,“你们记住,此事已定,不可外传。”
他的声音不高。那三人却大骇,抬起头来看着凤静熙,只是看着凤静熙的眼神,三人只能默默又低下头去。
凤静熙淡淡道:“你们下去吧。”
三人纵有千般不愿,却深深晓得凤静熙的脾气,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凤静熙若有所思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慢慢转过头来,对沈容容轻轻说:“容容,你与慕容先生也出去,我有事情要和阿毓谈。”
沈容容完全不怀疑,点点头:“好。”说完,她对慕容黄芪笑笑:“请。”
沈容容带着慕容黄芪来到屋外的庭院,果然见到那陆翁堂、陈林正在等她。
她主动对他二人说道:“两位放心,我不会立刻替殿下取虫。”
陆翁堂与陈林对视一眼,陆翁堂含蓄道:“王妃可知,若有闪失,全府上下定然性命不保?”
沈容容看着他笑道:“陆总管是想提醒我,如果手术失败,我会被父皇砍头。”
陆翁堂一躬身,没说话。
沈容容看了慕容黄芪一眼,慢慢道:“神医那三年是要及时行乐才保得住,以殿下的性子,顶多一年。”
陆林二人闻言立刻抬起头看着慕容黄芪。
慕容黄芪惊讶地看了沈容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兴趣。不论她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还是她自己看出了凤静熙的不妥,这女子都不同于一般深宅妇人,何况她还敢提出开腹取虫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这女子不仅与众不同,而且十分大胆。他对着陆林二人点点头:“王妃说的没错。”
沈容容看着陆林二人惨淡的脸色,轻轻说:“我喜欢他,如果能够有机会让他活下去,我总要试一试。何况,这件事我并非没有把握。”
陆翁堂看着她,目光中闪过精锐的光芒,直言道:“王妃虽懂医理,却从没做过这种事,何来把握可言。”
沈容容答道:“总之,我不会拿他冒险。”说完,也不惧二人在场听到,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黄芪,直截了当地问:“你有没有胆子给人开腹?”
慕容黄芪有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模样美艳得像一朵盛极的桃花,只是她讲起话来,比许多男子还要干脆利落,他当然不能让一个女子看扁。
他答道:“我自然有这个胆子,只是我却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夫,断不会没有把握就鲁莽行事。”
沈容容闻言笑了:“我不仅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大夫,更是一个喜欢自己丈夫的女人,断不会拿自己男人的性命开玩笑。”
慕容黄芪觉得更加有趣,他双臂环胸,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你果真懂得剖腹去疾之术?”
沈容容毫不谦虚地说:“虽只是略懂,做你的师傅却足矣。”
慕容黄芪一阵大笑之后:“好狂妄的小女子。”
沈容容慢吞吞道:“你却不像传说中的桀骜不驯天下第一。”
慕容黄芪幽默地答道:“若你的技术不够当我师傅,我自然就要当回我的天下第一了。”
沈容容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收太笨的徒弟。”
慕容黄芪在静王府住了下来。
那天,凤静熙与凤静毓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后来沈容容回屋,他也一句没提,只是凤静毓再见到沈容容的时候,眼神变得十分奇怪。
沈容容忍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趁着有一天凤静熙沐浴的时候同他说:
“你五弟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不会。”
“你一定说我坏话啦。”
“没有。”
“哼。”
过了一会儿,就听凤静熙轻轻说道:“容容,你可以进来了。”
沈容容立刻从坐着的地上站起来,进到浴室里,只见凤静熙已经衣衫整齐端坐在轮椅上。
沈容容走上前推着他回到寝室,扶着他靠在床头,她替他擦着头发,忽然叹口气说:“下一次我帮你好不好?”自从凤静熙能够自己起身之后,他便再也不许她帮他沐浴。
凤静熙摇摇头:“不行。”
沈容容没有坚持,只是一脸的不高兴。
凤静熙装作没有看到她撅起的大嘴,若无其事地问:“我听说慕容黄芪成了你的知己?”
慕容黄芪住进王府没有几天,已经整天将知己、知己的挂在嘴边。叫的是沈容容。
沈容容一听,立刻将不高兴抛到九霄云外得意洋洋起来:“那是他自封的而已。”
说完,不等凤静熙回答,沈容容便又得意道告诉他,她一共只做了三件事,就让慕容黄芪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第一,她用自制的麻沸散麻醉了一只吞了耳环的猫。
第二,她剖开了那只猫的肚子,取出了耳环,手术的时候,那只猫连叫都没有叫一声,手术后,它活了下来。
第三,她画了一张人体主要血管分布图给他。
凤静熙听了微微一笑。
沈容容等了一会儿不见凤静熙开口,她忍不住敲敲他的肩膀:“你不问我这些天干了什么?”
这些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和慕容黄芪在一起,凤静熙却从没问过她在做什么.
凤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