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同凤静熙就已经在别苑呆了好几个月,根据长平的话,之前的沈容容至少对凤静熙施虐三个月,这一加一减就是大半年,似乎除了长平等几个有限的人,甚至没有人发现沈容容在对凤静熙施虐。ok,这她可以当做是原本那个沈容容御人有道,严控了消息的走漏,毕竟,这种封建时代,等级严格,没有命令,外院的人很难进入内院,就算凤静熙带有随行的侍卫,如果沈容容牢牢把握内院,以自己的心腹人手严格隔绝内外院,那些人也很难得到凤静熙在内院的消息,可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就算他们是以休养的名义来此,大臣不能来打搅,可这么久了,皇帝也没有派人来探望过自己的儿子、凤静熙的兄弟也不曾来过,她记得书上说过,他是有不少兄弟的。可这几个月来,她与凤静熙与其说是与世隔绝,不如更像被人遗忘。
沈容容越想越觉得混乱,疑团越来越多。她看着凤静熙,以往的印象变得模糊,她仿佛第一次看到他,凤静熙依旧靠在床头的迎枕,养了几个月,还是瘦得厉害,长时间的疼痛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眉目间还是一贯的文雅中微微带一点清冷的淡漠,只是现在,她开始看出他身上另外一种气质,那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属于皇族的尊贵与孤傲,将他与人无形拉开距离。只是这种孤傲并不显得咄咄逼人,也许与他本身那种温和的宁静气质有关,大多数时候他只能让她感觉到一种让人舒服的清贵的温润。
她好像今天才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一位皇子,还是个像团迷的皇子。
一想到这里,沈容容心里一阵心慌意乱,不自觉焦躁起来。这时,她忽然感到一直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握了她一下。她眨眨眼睛,勉强收回乱成一团的思绪,凤静熙已经放开她的手,支撑起身体。
她直觉伸出手,扶着他换个姿势靠着。
就听何公公恭恭敬敬地正在同凤静熙说话,他一直半恭着身子,笑着问道:“殿下近来身子可好?”
凤静熙掩口低低咳嗽了一阵,淡淡道:“一切都好,有劳公公费心了。”
何公公笑道:“主子大安,便是我们当奴才的福分。殿下这次同王妃到别苑修养时日颇久,皇上在宫里日夜惦念,总同奴才说,盼着殿下身子能好起来,这次派奴才来传旨,也是对奴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务必问了殿下的病情,回去一一禀报。”
凤静熙垂眸道:“让父皇挂心了。”
刘公公笑着说:“皇上一向疼惜殿下,如今,奴才见殿下气色好了很多,回去禀了皇上,皇上定是高兴万分。”
沈容容目瞪口呆,忘了之前的思绪纷乱,她正忙着开眼长见识,围观睁眼说瞎话,凤静熙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这公公居然面不改色赞他气色颇好?简直满嘴鬼话。
正在沈容容惊愕的当儿,就听刘公公又说道:“殿下,如今圣旨已经传到,奴才还要回宫复命,请恕奴才先行告退,还请殿下与王妃殿下早日回宫,皇上盼着呢。”
见凤静熙点了点头,刘公公又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待刘公公走后,沈容容等了半晌,不见凤静熙开口说话,她迟疑了一下,问凤静熙:
“我们要回去了,对吗?”
凤静熙侧头咳嗽了一阵,闭着眼睛低声说道:“不会有事的。”
沈容容看着凤静熙的侧脸,恍惚刚刚那个一瞬间遥不可及的他又回到她的身边,他用那样的姿态、那样的语气同她说“不会有事”,沈容容觉得很安心。
见他眉间染上倦色,她替他掩掩被角,将暖炉放到他的左手,轻声道:“你休息一下,我叫人收拾,明天我们就启程?”
凤静熙靠在榻上没动,淡淡回了一个“嗯”字。
沈容容看着凤静熙荒唐地想,大哥,给你跪了,气场,这就是气场!
原本计划隔天启程,但因为凤静熙当晚开始发起高烧,直到三天后,沈容容才同凤静熙踏上回程。一路上,凤静熙吐得厉害。沈容容忍无可忍,撩起车帘问坐在车夫旁的长平:“不能挑平坦的路走吗?”
长平一脸莫名其妙:“王妃,咱们走的正是官道。”
沈容容又问:“那可不可以换一辆好点的马车?”
长平摇摇头,回答道:“小姐,王爷身子不好,整个宫里,除了皇上之外,听说,咱们的马车比太子的还要好。”
沈容容愕然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那就走得慢点吧,这样一路颠回去,我怕他连胆都要吐出来了。”说着,她冲车内努努嘴。
长平为难地看她一眼,也压低声音吞吞吐吐道:“王妃,启程前您交代过王爷身子弱、受不得颠簸,寻常从别苑到国都,至多半天的路程,咱们现下是计划着走上一整天的。”
沈容容镇定地说:“那就照着两天的速度走,总之,慢、慢、慢。”
长平还没说话,就听车厢里凤静熙淡淡道:“不必放慢速度,我撑得住。”
沈容容闷闷地钻回车厢,凤静熙靠在倚着车壁的一张卧榻上,脸色苍白。她拿出手帕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皱着眉恼道:“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倔的人。”
凤静熙低声道:“我没事。”
沈容容撇撇嘴,不以为然:“在你眼里,你什么时候有事过?”她从来没见过凤静熙喊痛,就是无麻接骨的时候,他也不过偶尔低吟一声半声。
凤静熙没说话,他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