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后,天气日益变凉,郝然家里更是热闹了,因为二十只小鸡崽全都破壳而出。一只只黄绒绒的小鸡崽跟在老母鸡身后,走哪儿都是一群。连郝用出洞口步子都不敢走大了,生怕一不小心给踩了。撒点碎米在地上,母鸡咯咯咯的边叫着孩子们吃米,还边将米啄进嘴里然后吐出来,细心的郝然发现,那是鸡妈妈在给小鸡们进行又一次的碎米。歇着的时候,母鸡张开它的两只大翅膀扑腾几下,二十只小鸡全都钻进了鸡妈妈的掖下,一只也见不着。动物倘且如此有爱,更何况人了!郝然心怀感激感慨爹娘无微不致的爱,甜甜蜜蜜尽情享受着上辈子没有享受完的亲情。
“吱”的一声惨叫,郝然连忙从洞里跑出来。
只见母鸡脖子上的毛蓬松,硬着脖子叫着,身后的小鸡全都离它远远的。而母鸡对面,却是小猴子狼狈的窜到树上。
“小猴子,你居然打小鸡的主意?”郝然那个气啊:“不是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我家的鸡,是宝贝,不仅你不能动,你那一大家子七大姑八大姨都不能动!”
“吱吱吱!”小猴子吊在树上望着郝然叫着,眼里流露出的眼神让郝然看了都不忍。
哎呀,坏了,可能是冤枉它了。家里养了这么多鸡从来没有少过,小猴子也时常跑来找她。难不成这次也只是过来找自己玩而已,被敏感的鸡妈妈排斥防御过胜?有些时候,家里的大人就会这样不由将孩子斥骂一顿,也不管是不是孩子犯的错,是不是有原由,让他们倍感委屈。越这样想,郝然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看了一眼郝然,小猴子绝望的准备跳下树准备走了。
“回来!”郝然三两步上前,蹲在猴子面前,手摸着它的头:“对不起,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动我的小鸡崽?你是来找我玩的,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吱”小猴子偏着头,委屈的叫了一声,还将头在郝然的腿边蹭了蹭。
“好,我错了,我们的小猴最是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拍拍猴子的头,郝然站了起来:“好吧,今天我们又去山沟里玩!”
郝然所谓的玩就是不断的探索和发现。大自然原本就是一个宝藏,没有想不到,只有看不到。这段日子,郝然背了背篼沿着山沟往上走,已经走了几里路了,越往上走越觉得凉爽,渐渐的变成了阴冷,今天再往上走得加一件坎肩了。
“你砍回来的棕做了六件蓑衣,我还将一些小的给你做了一件。你看是不是让你爹带去镇上卖了?” 王世清边给女儿扣着坎肩边道“然儿,你爹曾说那边的高山上有熊瞎子,你别走远了!你一个小孩子,短胳膊短腿的,真遇上危险了跑不嬴,别让娘担心!”
“娘!”郝然两只小手向上举着,任由娘帮她扣着坎肩。有些事就算自己能做,只要娘想给她做,就由着娘,这样她会觉得女儿还小,时时处处都需要她的照料,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娘,蓑衣让爹卖吧,我今天去山上看看还有没有大的棕树,再砍些回来。别担心我,带着小猴呢,它警惕性很高,有危险的地方我们不会去!”
“这孩子,小猴子又不是小狗,听你马大婶说你马大叔他们上山打猎带着小狗,你这是当小猴当狗使了?”王世清哭笑不得,别家养狗养猫,自己家倒好,女儿捡了一只小猴子跑前跑后的跟着。
“娘,马大叔那不是小狗,是猎狗,老凶了!”没想到凶悍的猎狗在娘的眼里变成了温顺的宠物,要让猎狗知道了还不得跳起八丈高,这是故意混淆它们高贵的血统!
“反正是狗!”扣好坎肩,又给女儿往下拉了拉:“这衣服又短了点了,今年过年时给你重新做过!”以前为吃的发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做新衣服时也能说得这么轻顠顠的无关痛痒,想到这儿,王世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好,娘,我走了啊!”背上背篼再次给娘打招呼。
“记得,别走远了,早点回来!”王世清送女儿出了山洞,看着一人一猴的背影大声叮嘱。别家的女儿有书读,有花戴,有伴玩;自己家的女儿陪伴她的永远是这只小猴子,还有就是整日里山前山后的跑跑跳跳。玩吧只要她高兴,翻过年就十一了,自己的然儿也要长大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照理什么东西生长都是有特定的条件的,土壤气候水份阳光,缺一不可,可是,这附近,除了这一棵棕树外,居然没再发现第二棵了!”路过上次砍棕的地方,郝然抬头望着棕树自言自语:“难道我郝然是独生女,你也是独生棕?”真是不该啊,长得这么高大的棕也有好些年头了吧,附近没有它的子子孙孙,真是孤家寡人一个。
小猴子理都不理郝然,自顾自的往前面跑去。
“老马识途,你也认路啊!”郝然其实一点儿也不寂莫,一路上见山说山话见水说水话,反正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说一个人听。这是对小猴子说的话,可惜那家伙丝毫不领情,只一个劲的往前窜,难道沿着流水的山沟往上爬是一项很好玩的游戏吗?也对,攀岩动物嘛,现代很流行的时尚运动!
“喂,等等我!”自己可不是来攀岩的,那家伙蹿得太快了,郝然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背上的背篼只有为数极少的几根夏枯草,一个劲的赶路,连山沟两旁有没有新发现都不知道。
小猴子又蹿跳着跑了一段路,蹲在大石头,望着不远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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