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茗腰间伤口因为刚刚那一蹲再次裂开,右手指尖上鲜血淋漓。他强忍着痛处,带着凌君往桑府门口走去,在与桑暮烟擦肩而过的那一霎,凌家咬得血肉模糊的红唇亲启。
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冷冷道:“我只恨茶庄那一把火没有烧死你!”
是她。是她害死了父亲!
桑暮烟如遭雷劈,五脏俱焚,她捂着自己胸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血色瞬间退去,脸色白如金纸。
看到她锥心泣血肝胆欲碎的惨状,凌君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朝前走去。
“哇!”
桑暮烟气血攻心,想要喊住她,一张口却是殷红的鲜血吐了出来。
“姐姐!”
桑沐阳不知凌君同她说了什么,看到桑暮烟摇摇欲坠立刻扶住了她,对着手足无措的下人吼道,“还不去请大夫来!!”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洁癖,怀中的桑暮烟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父亲的离开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这几日彻夜不眠的守灵已是心神俱疲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
看到桑暮烟激动之下昏死过去。沐景茗又惊又恐,想上前去查看情况。但桑沐阳绝对不会让他靠近。于是沐景茗只得拉住凌君的胳膊,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同她说了什么?”
“呵呵,就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啊!”
凌君笑得很天真,无辜的模样映在沐景茗的眼中好似浑身沾满毒液的恶魔,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凌君换下笑容,毫不掩饰的煞气从眼里到脸上,冷冰冰的看着沐景茗,此刻的从头到尾如同一个陌生人!
看到沐景茗与桑沐阳脸上的痛楚,她扬扬下巴,享受着诡计得逞的小小胜利,在沐景茗耳边倾诉,“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把茶庄的事情告诉了她!?”
沐景茗抬眼瞪着她。心如刀绞。
凌君道:“是啊,沐哥哥!”
哒哒哒...沐景茗血色尽失,后退三步,腰间有血从指间流了出来,他敛下眼睑愤愤道:“别叫我沐哥哥,你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没有那么恶毒!”
“从你赶我走的那刻起。我就不是你妹妹了,你忘了么?”凌君冷冷的看着他。
“你...好......好,真是太好了!”
沐景茗掩下眼中怒气交加的郁色,深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甩袖走人仍其生死的念头终于压了下去。
他上前猛地拖住她的胳膊,死命朝府外拉去。
“走...你给我走!!”
仅剩的理智不停的反复告诫着自己,忍...只要出了府,上了马车,就好了,沐景茗,忍一忍,你可以做到的!
“想走!没那么容易!”
从来没有伤了自己的人还能顺利离开的,桑沐阳把暮烟搂在怀里,吩咐着下人:“拦住他们!”
桑沐阳此刻动了真气,魔教教主的黑暗气息不停往外涌,睥睨天下的威压让看戏的众人总算清醒了过来。桑府不可久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一群人猛地感受到了危险,蜂拥着朝门口出去。
沐景茗看机不可失,死命拉着凌君随着人流朝外出去!
桑沐阳从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他可不把这些围观的人放在眼里,一章推出去,一群人横七竖八到了一大片,顿时哀嚎四起。
把暮烟小心交到最近一个丫头手中之后,桑沐阳像只猎豹,迅捷精准的朝着凌君后领抓去。上役引血。
沐景茗大惊,眼看着凌君就要落在他手里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暗处蹿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抢走了桑二少的猎物。
一个全身罩在黑衣之中的老者把得手的小丫头夹在胳肢窝,一边离开一边笑道:“这个我收下啦,哈哈哈哈!”
桑沐阳一脸难看,沐景茗跌宕起伏。
若是此刻卓相如在场的话,定然会发现这个黑衣人便是当年教他拳脚的老人!
院子里两人四目一对,桑沐阳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沐景茗不甘示弱的看回去,失血过多唇色惨白。
“我一定会杀了她。”
“......”
沐景茗无言以对。
不再看他一眼,桑沐阳从丫鬟手里接过自己的姐姐转身就走,该死的大夫,怎么大半天了还不到!!
沐景茗被他无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桑沐阳抱着暮烟从他面前离开,直到消失不见,终于心若死灰。
凌君被人掳走,此刻柏家三小姐柏采荷同样没了踪影。
不同的是,关于柏采荷的失踪,是一场有预谋有策划的逃离,当柏府当家人知道这个不孝女不见了的消息,她已经到了凤翔与夏州的交界处。
此话要从前段时间说起。
因为那次老祖宗对柏采荷进宫的阻拦,爱做梦的她越发渴望着长安,于是在某天风和日丽的晨曦,柏采荷带着包袱偷偷从柏府溜了出去,独自一人开启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伺候享受惯下人伺候的柏采荷自然想把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也带走,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作为柏采荷的贴身丫鬟,梨香一直是个不受宠的,硬要给她排个位置的话,应该属于食物链的低端,兼职小姐和记儿的出气包。
这样怯弱而胆小的丫头怎么会猜到小姐会离开凉城,猜不到主人的心思自然得不到柏采荷的眷顾。
至于记儿,三小姐最信任的心腹,自然对自家小姐想些什么有七八分的把握。所以看到柏采荷背着行囊离府时,她提前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