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慕以竹的那张脸,在她的眼前放大,男人的发间眉梢,是霜白的雾气。在太阳的照耀下,凝结成一滴滴的露珠,将男人俊秀的容颜,染上了憔悴,那一瞬间,何青梅想要将门再给关上,重重的关上,将这个让她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起波澜的男人,彻底地关在心门之外。
何青梅看到了慕以竹,慕以竹也看到了何青梅,一夜未睡。他的眼睛酸涩,眼角发干,而面前瞪着眼睛望着他的女人,眼底下那浓重的黑眼圈。预示着对方也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
慕以竹的手。挡在了门上,何青梅没有关上门。她抿着唇,咬着牙:“你究竟要做什么!”
何青梅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慕以竹还没有想到自己究竟要怎么回答时,下意识地伸手探向了何青梅的额头:“你感冒了?”
“啪!”的一声,慕以竹的手被狠狠地打开,和昨晚一样,狠绝的力道。
何青梅冷笑一声:“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我是死是活,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更何况,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自己会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的眼中,是深深的恨意,慕以竹最害怕的,恨意。
“抱歉。”
面对着何青梅咄咄逼人的态度,他却只有这么两个字。
“真的感到抱歉的话,就不要来打扰我,不过,你既然来了,说吧,为了什么事情?如果是离婚协议还有什么问题,或者财产分割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让律师来找我。”
何青梅的冷言冷语,让慕以竹感到点点透心的凉,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从何青梅的嘴里,听到这样冷漠厌恶的语气,同一时间,更加深重的,是自责与懊悔,他对何青梅说的做的,比起何青梅现在的态度,又何至于此。
“你明知道我不是为这些来的。”
慕以竹笑了笑,里面却全是苦涩。
可是,不是为这些来的,又是为什么来的呢?他想要求她,不要去参加陆家的宴会,他想要求她,不要和陆浩笙在一起,他想要求她,是否,能够再给他一个机会。
男人的手脚冰凉,女人嗤笑了一声,在他犹豫的时候,已经撇下他,直接向着巷子外走去。
女人的背影决绝,冷漠,带着绝不回头的坚定。
“青梅!”
在脑子中下达命令之前,男人已经冲了过去,自背后,男人的双手猛地禁锢住了何青梅的腰部:“青梅,对不起,青梅,我们”
我们复合吧。
这句话,终究止于何青梅的眼神,那是一双讽刺的,嗤笑的,满含着痛恨的目光:“慕以竹,够了。”
她笑的快要流下眼泪,伸出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慕以竹揽在腹部的手,掰开。
“我觉得,我们先前那样互不相干的状态,是最好的,我觉得,我已经快要将你完全忘记了,所以,请千万不要再说这些会引起我误会的话了。”
“我不是说什么引人误会的话,我是”
“因为,如果我误会了的话,可能,我会开始恨你。”
“慕以竹,我们始终还是有二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意,是吗?”
“所以,好聚好散,你说过的,我一直记得,我也很赞成,让我们彼此在最后保留下一点好的印象吧。”
若是这么一场倾尽了全力的爱恋,真的是以着恨收场的话,何青梅会觉得,很悲哀,很悲哀。
“不要!”
“青梅,不要走!”
慕以竹不知道,自己会是这么地害怕,这么地害怕,他猛地转过了何青梅的身子,然后,垂首,吻上了对方的唇。
许多的话,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会做的,只是此时此刻,不让面前的女人就那么离开,只是此时此刻,借着一个吻,让她知道,他所有未曾出口的话。
下一刻,慕以竹被狠狠地推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看着何青梅伸手,狠狠地抹着自己的唇,仿佛上面沾染着什么脏东西一般。
那样的动作,比起什么样子的话语都更加伤人。低尤上划。
像是一盆凉水,凭空浇灌在头上一般,僵住了手脚。
“慕以竹,你现在的行为,让我恶心!”
这算是什么呢?这算是什么呢?
这么一个吻,在她的心彻底死了之后,慕以竹居然吻了她,在何青梅对慕以竹,彻底地想要划清界限的时候,慕以竹却不愿意放手了,这算什么呢?
“慕以竹,你说的那些话,我从来都不曾忘记,你不爱我,你一直都没有爱过我,看到这个了吗?”
何青梅在慕以竹想要开口辩驳什么之前,举起了被袖子遮住的左手腕,狰狞的伤疤,横贯整个手腕:“这是警告,警告我自己再也不要将多余的感情,投放在不需要的人身上,因为,那不仅是自己的耻辱,也只会让别人感到无比的厌烦!”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们之间,早已经成为了过去,还是已经破碎的过去,你的吻,从前,我会视为最美好的赏赐,而现在,我会视为最恶毒的诅咒。”
诅咒我永远无法忘怀你,诅咒我永远都必须生活在名为慕以竹的囚笼之中,诅咒我,再也无法挣脱那可笑的迷恋。
慕以竹的五指,攥紧,赏赐,诅咒?
这样的两个词,真心地让人觉得可怕,偏偏,慕以竹又可笑的觉得何青梅说的有些道理,回想过去二十几年,回想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