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放费尽唇舌,才说服徐老板走水路,也是亏得这徐老板毕竟是曾经阴司大有来头,甚至掌过一段阴司大权,对北漠蛮子打心底也是有些瞧不起的。
所以,最终他还是听从了司马放的建议走水路。他相信只要能够到达杨家岭他就有希望重新再东山再起。武阳龙的两万兵马必定能够像一把尖刀一样再次插入我的胸口。
他并不知道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们这一代人,很多事情他们已经玩不转了。不过他们也不完全傻,知道武阳龙跟我走的极尽,便暗中知会了霍长老来三江渡引他们过江,正是怕武阳龙对他下手。
“司马,现在是什么情况,霍长老带了多少人来?”我问道。
时间紧迫,司马放麻溜道:“这次霍山一共带了有五艘货船。约莫有三百名兵士,只需要两个时辰即可到达杨家岭,而你动手的时间只有这两个时辰,明白了吗?”
“好,你先带我混进酒楼,让我去探探风。”我想了想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倒不是我信不过司马放。
司马放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了花楼上,“正好我借故出来找几个歌姬,你跟着我一块去。”
到了花楼。司马放让老板叫了几个舞姬,又让我换了跑堂的衣服,拿了些酒肉,随他一同回到了酒楼。
酒楼内,士兵严阵以待,里面正坐着两个人在喝酒,左边一人须发尽白,满脸阴森之气,这人应该就是霍长老了。霍山很警惕一双如鹰的眼睛敏锐的关注着四周的一切。
霍山我曾经也听说过,此人原本是杨家岭一带的土匪头子,杨家岭偏僻,我原本是想让江东的水军给清扫的,只是后来武阳龙到了杨家岭,我也就没再过问。现在看来。他早已暗中和徐老板搭上了线。
霍山不过就是一个流氓土匪而已,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我关注的是一旁的徐老板。
当看到徐老板的那一刻,我不禁有些吃惊这人我却是见过的。在天桥之上,他就是那个弹琴的文士,堂堂鬼市工会会会长,天下最神秘的人之一,跑到天桥上弹琴卖唱,足见此人是个满怀心事,心中忧虑之人。
也是,像七叔、张王那一辈的人,活到现在,大多都是蹉跎感伤江山不留人,为时代所淘汰的那种苍凉。不是常人能够明白的。
只是徐老板明显没完全看清楚这点,他仍在历史的浪潮中奋力挣扎,但却最终还是难逃被湮没的命运。
他此刻正在忧愁的喝着酒,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与不甘。丽坑记划。
不过我却绝对不敢小觑他,他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腰间白玉打造的剑鞘,隐隐发出低沉的剑鸣之声,他应该擅长的是剑术。
剑乃百兵之王,他昔日曾是七叔、张王的对手,修为定然是不错的。
“霍山,那杨家岭你说了能算几分?”徐老板半眯着眼,看着霍山。
霍山满脸尴尬恭敬道:“回禀君上,实不相瞒,我在那杨家岭,虽然是个长老,不过就是武阳龙封的假称号罢了,实际上,兵权、财权全都掌控在武阳龙的手上。”
徐老板轻轻的转动着翡翠酒杯,酒杯薄如蝉翼,酒水注入如流苏般光亮,他的视线专注的落在杯上,淡然道:“无妨,只要我上了杨家岭,以后杨家岭鬼市工会的会长就是你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言语之中却弥漫着浓郁的杀气,显然他要亲自动手处理武阳龙了。
司马放回到席间,拍了拍手掌,舞姬们轻轻的唱了起来,徐老板闭着眼睛,品着酒,伴随着音律的节拍,轻轻的扣动着手指。
这是他舞、雅器,不管是颠沛流离,还是坐拥王堂,都不能改变他对生活的这种讲究,这是他在阴司执掌乾坤时,残存在骨子里的最后一丝傲气。
“君上,那武阳龙私下跟秦无伤称兄道弟,杨家岭上更有两万兵马,君上恐得小心了,这武阳龙有不臣之心啊。”霍山小心道。
我暗自冷笑,霍山本就是一土匪,蒙武阳龙招安,做了长老,还不知足,凭他也想做鬼市工会会长,无疑是痴人说梦。
徐老板睁开眼道:“武阳龙与秦无伤有关系,我早就知道,商人嘛,就得会左右逢源,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说到这,他突然寒声道:“但他若是有不臣之心,今晚便是他的末日。”
“君上,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这地方毕竟人多眼杂……”司马放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我去催催!”霍山站起身,准备下楼去催促还在吃饭的兵士。
我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先下去,在酒楼的茅房里,放倒了一个士兵,飞快的换上军服。
“都他妈给我麻利点,该出发了。”霍山拔出长刀,在桌子上用力的敲打催促。
士兵们这时候也吃得差不多了,酒足饭饱有了气力,纷纷登船。
徐老板在司马放的保护下,重新登上了船,而我也借着这个机会快速的混上了徐老板的船。
原本我想在风波渡解决徐老板,可是在近距离接触后,我发现很难下手,他的修为绝对在我之上,强行突杀,我必死无疑。
上了船,徐老板坐在船头,抚琴低歌,月光之下,他看起来似乎极为忧愁,想来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经营打了水漂,心中极为苦闷。
船往上走了约莫数十里水路,杨家岭上灯火辉煌,原本的一片荒山野岭,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山间的一座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