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这里,晴柔才晓得,什么叫做地狱。
这个地牢是建在假山的地下,由着一座假山做掩饰,那嶙峋的假山盘旋着,古怪的造型会让人认为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但是,如果一路前行,走到了底,左拐弯就会看到另外一条幽僻的小路。正印证了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整个地牢下,是一个半湿天然的水洞,盘旋而下的石梯,越往下走,越会感觉到一股诡异的秽风迎面而来。“嘀嗒,嘀嗒”的地水声,在这个地下显得跟外的清脆,和着迎面而来的秽风,让人不由地打起寒战,瑟瑟发抖。地下,毫无其他的支柱支撑着,唯有顺着上头的顶部一直绵延到了地上的钟乳石,在地上形成了一节节形状怪异的石笋。几把忽明忽暗的壁灯悬挂在钟乳石上,闪烁着明灭可见的光芒。
当然,最可怕的自然不会是这里。继续往前走,就能看到了略显狭窄的视野忽然开阔。这里,或许就是冥敛宫里面侍女所说的地牢!
阴暗的地牢内,有着一股羁縻的颓废。空气里都隐隐约约蔓延着一些腐烂的味道。腥臭味弥漫着整个地牢。任何的一点响动都能勾起很大的回声,那反复的回声放大了好几倍,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寥。
不远处是一片的牢房,里面幽暗地看不清人影,虽然是牢房,确实没有丝毫的声响,连一声的喘息都未曾听闻。
牢笼的对面,就是一个巨型的水池,自然不是给他们洗澡用得,因为上面还加了盖子,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水牢了。
挂在石壁上,有着各种的酷刑的工具。最显眼的就是挂在正中央的铁具,它的形状类似妇女们梳妆打扮时候用的梳子,但是它是用铁制成的,规模也比普通的梳子大上几十倍。那一个个锋利的梳齿让人胆颤,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地牢里面,有了斑驳的铁锈。但是,片片的铁锈也遮掩不住上面,触目惊心的褐色血迹。靠立在墙角有几个大瓮,和人的躯体差不多的大小。上面没有盖着任何东西,但是,瓮口的斑斑血迹却昭示着:这不是一般的大瓮。或许,想到这个刑法的人,与唐代的来俊臣有着相同的思维……
另一边的石壁,自上而下,悬挂着两个如同晴柔手臂一般粗大的铁链,上面有着镣铐。地上,也有两只镣铐。但是,最惊讶的,并非是这些,而是,那张镣铐上面,有着一张人皮!!那张人皮完好如初地悬挂在石壁上,偶尔的一阵阴风乍起,吹动了那张人皮来回的晃动着,却始终不曾掉落,一直悬挂着。
晴柔抚了抚胸口,强忍住胃部翻卷着的难受,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人皮,这……这是酷刑之中——所谓的活剥人皮吗?
无人回应着,那张人皮晃来动去,顶部,还余留着些头发,在暗色中飘荡着,犹如一抹幽怨的魂魄,久久不肯散去……
“嘶嘶——嘶嘶——”
空荡的地牢里面,意思的声响也被放大了声音,有着些微的回音,却愈发地显得阴森恐怖,晴柔停滞住了脚步,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要再靠近那个地方。
晴柔停留在那里,没有了半分探险的愉快,原来,冥敛宫也有如此恐怖的地方。她想回头离开这个地狱,却发现自己的脚步有些动弹不得。
一条如同木棍般粗细的蛇子水牢下面爬了上来,“嘶嘶——嘶嘶——”的声音就是自那里发出的。晴柔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眸。
一条腥红软黏的芯子探出了它的口中,它的嘴里在收缩着,红肉的最前端,还滴悬著腥黏的液体,那拳头大小的蛇头两侧,弹珠大小的眼珠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虽然知道,蛇是看不见的,但是晴柔还是没来由地害怕。那润湿冰凉的躯体在地上匍匐前行着,腹部的鳞片有序地收缩。蛇的身上有水,随着它一点一点地挪移,在它游过的地方绽开了湿漉漉的水渍。那柔软,弯曲的蛇身终于全部地从水牢中钻了出来。似乎许久没有探知到了新鲜的味道,蛇缓慢地向晴柔移动着。彩色斑驳游离的蛇身,无声地划过阴寒的石板,一点一点靠近晴柔……
面对危险的时候,晴柔的脑袋视乎停止了转动,拒绝了思考。
她从来没有与蛇这
种生物面对面的接触,自然,她不晓得要如何面对这种冷血动物。反应出来的最常见的应付方式就是——晕倒。蛇继续前行着,却在晴柔的一丈之内停留不前。那条蛇绕了晴柔一圈,又一圈,却始终不靠近。
继而,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条蛇才怏怏地离去。因为,它始终无法靠近晴柔半分。
晕倒在地上的晴柔,脖子上的碎玉变换着异样的光芒,随后,暗淡了光泽,静静地与晴柔一起,躺在了地上。
独孤芫找到晴柔的时候,晴柔已经在地上躺了许久。
“你这个不听话的麻烦精。”独孤芫小心地抱起晴柔,瞥了一眼地牢。然后小心地将晴柔脖子上面的碎玉放回到衣领里面,低喃着:“幸好你有带着,不然……”
独孤芫眼眸一转,迅速地带晴柔离开了这个阴暗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不应该来。
晴柔醒了的时候,已经躺回到了原先的那张温暖的大床上了。但是,地牢的阴气太重,晴柔得了伤寒。
现在已经深秋了,露水很重,何况是地下这个湿气重的地方。晴柔得了伤寒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保住了孩子。这个孩子在晴柔的怒子里面壮的很,似乎没有被这次母体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