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我手中刚刚拔下来的那个蠕动着的肉刺之后,夜子扭头就跑进了浴室,在她返身关门的时候,宋伊凡连忙挤了进去,然后浴室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我搂着坏坏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终于,在宋伊凡和夜子出来的时候,我挤出了一句:“最少,不只是你自己得这个病——如果这样说你能稍微感觉好些的话……”
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李斯和吕萧山衣衫不整、神色慌乱地冲了进来。看他俩的脸色,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你俩身上也有?”
“你也发现了?”李斯问我。
“这么说,夜子身上一定没事咯?”我扭脸问宋伊凡。
“我暂时没事。”夜子一边说,一边跑到写字台旁边,拿起电话本开始找电话号。然后迅速拨了几个电话,又用手机拍下了我们身上的症状,上网向她关系网里(其实是高鬼的事务所的关系网)所有和医疗有关的朋友求助。
“你给汪子城打个电话吧!”宋伊凡对李斯说:“看来只有咱们去过灵谷的这几个人有问题。这时候,汪子城也应该有反应了……”
宋伊凡话还没说完,汪子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隔着挺远,我们就能听到电话那一端汪子城惊慌的喊叫声。李斯问了问情况,最终商量结果是:汪子城先在北京就近治疗,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
夜子的效率很高,半小时之后,两位保定皮肤科的专家就登门了。
在对我们进行了初步检查之后,两位专家极为震惊,当中年纪大一些的那位很笃定地告诉我们说:“据我们的经历以及平时对于国际上各类病例的记忆来看,你们所患的,应当属于一种未曾被发现的新病。眼下不能确定这病会不会传染,所以我建议你们尽量不要相互接触……”
“我靠!昨、昨天我们还一起泡、泡、泡澡堂子来着!”
“这病是不是传染,如果传染,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染,现在我们一无所知。”稍年轻一点的皮肤科专家说:“我刚才采集了你们的血样和相关的标本,现在我们就去医院化验。我建议你们从现在开始就要隔离开,至少我们那边确认这疾病不会传染为止!”
“好吧,”宋伊凡说:“夜子你到对面去吧,我们几个都待在这房间里,暂时不再出去。”
那两位专家临走前嘱咐我们尽量不要再抓挠伤口,如果痒的难受,就用酒精擦拭。避免血液感染。
道了谢,夜子送专家下楼,宋伊凡就关上了房门。
“从现在开始,咱们尽量不要再和外界的人接触了。”宋伊凡说:“夜子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求助了,不过我感觉这病很可能不是通过医疗手段能够解决的……”
“要是画个符咒能治好,我绝对不会偷懒。”吕萧山闷头说道。他的脸上长了好几十个鲜红的包,仿佛满脸的水泡一样。相对我们,好像他的情况最为恶劣。
“龚玮哥哥。”刚刚止住哭泣的坏坏在我后边怯怯地拉了拉我的衣服。
“怎么了坏坏?”
“昨晚,那个lilis说的救你小命的话,是不是就指的这个呢?”坏坏小眼睛通红,但是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就是几个小伤口,外加寄生虫而已,不至于要命吧?”我说,其实此时我心里也完全没底了。
“这样,大家在这屋里,在情况进一步恶化之前,尽量不要慌乱。无论是谁,有了新的症状,就赶紧通知其他人。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自己找点事,消磨时间吧。”说完,宋伊凡就走向了桌边的电脑。
我想也只能这样,就躺在沙发上,拿起韩琦留下的本子,尽量不去想身上的奇痒,把注意力集中在韩琦留下的资料里。
其他人也各自找事情做了,毕竟,经历了灵谷的种种命悬一线的状况,这一票人,都拥有了超越常人的承受力了。
中午一点,夜子过来说,那两位专家打来电话,初步化验结果,没在我们的血液中发现特别的情况,皮肤采样也一切正常。那从我们伤口里拔出的蠕动肉刺,在空气里几分钟就不再蠕动了,检查结果,只是普通的脂肪组织。也没有发觉任何可能导致传染的迹象。他们现在已经向他们同行的朋友求助了。
两点半,汪子城打来电话,他换了北京的两家医院,托人找了最权威的医师,检查结果是:他的血液、皮肤等相关位置,十分健康,没有任何已知疾病的特征。倒是通过化验查出来他血糖很高,已经到了糖尿病的临界点了。
“我去!”李斯说:“合着按照他们说,咱们这算是没毛病呗?”
李斯的话音还没落,从里屋扶着墙走出来的吕萧山,“咕咚”一声,晕倒在了我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