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没等肖长福手中的铁棒落下,阮云卿就大叫一声:“住手!”
肖长福哈哈大笑,扔了铁棒,问道:“可是服了?”
阮云卿怎么也说不出服软的话,他咬着牙,真恨不得将眼前几人碎尸万断。
肖长福也不着急,只慢悠悠的,抛出了杀手锏,“我听说,杂役房中的周俊,与你的关系不错,是也不是?”
他说罢便大笑出声,神情狂妄,得意洋洋,显然是阮云卿再不屈服,他就要将周俊也抓来,严刑拷打,阮云卿要忍心看着,他就将这两人活活打死。
阮云卿从没这样恨过一个人,盯着眼前张狂大笑的人,止不住满心厌恶,却也怕得浑身发抖。
阮云卿真的怕了。肖长福太厉害,他不只折磨自己的身体,还想要击垮自己的意志。阮云卿不怕挨打,也不怕死,若能痛快一死,他真恨不得立刻死了,也不受肖长福的羞辱。
可肖长福却没有这么做,他不打自己,反而去折磨阮云卿身边的人。平喜只剩一口气了,再要打他,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还有周俊,看肖长福这副狠样,他真的会说到做到,阮云卿要再不答应,周俊也会落得跟平喜一样的下场。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平喜在自己面前被肖长福活活折磨死?不要说平喜才救过自己,是他的恩人,就算是个无关外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就要被人打死了,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阮云卿闷闷发笑,他还真是没用,保不住自己,连身边的朋友也连累了,原本的计划算个狗屁,三天,他也不想想,敌人能不能给他喘息的工夫,让他等上三天。
轻轻吁了口气,阮云卿再抬起头,脸上已是一片冰冷,“放手!”
明明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声调也不高,甚至连一丝怒气都听不出,可架着阮云卿胳膊的打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放了手。
阮云卿脚下不稳,椅着走到肖长福面前,微弯下身子,躬身求道:“求公公手下留情,放了平喜。小的日后都听公公的安排。”
短短一句话,阮云卿说的很慢很慢,每说一个字,他都要奋力压下胸口的不甘和愤怒。
值了,只要救得了平喜,他今日的委曲求全就是值得的。
肖长福仰天长笑,朝打手们得意大叫:“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就没我拿不下的人!”
打手们纷纷溜须拍马,笑道:“这小子就是不识抬举,早答应不就得了,费这么大劲,绕了一圈,不还是乖乖做您的人。”
肖长福笑了两声,转眼变了脸色,他面露狞色,狠狠踹了阮云卿一脚,将他踹得滚出老远,直直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谁许你站着跟我说话的!”
阮云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翻了一个个儿,口里一阵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胸口闷得发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肖长福大模大样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让阮云卿过去,“来}来!”
阮云卿晃了晃脑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扶着墙,摇椅晃地走过去。肖长福盯着他,脸上越发得意,“来伺候我饮酒!”
阮云卿满心不愿,可想到角落里的平喜,也只好乖乖听话。高几上的酒菜全都砸得干净,阮云卿四下一望,从一进门口的桌案上拿过一壶新酒,拣了个茶碗,满上酒,送到肖长福手边。
肖长福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这是真傻,还是装傻?
一巴掌打过去,打得阮云卿身子一歪,一头栽在地上,“蠢材,谁要你这么伺候了!看着,好好学学,连伺候人都不会,白长了一张美人似的脸。木呆呆的,真他妈扫兴。”
招手叫过刚才那个小太监,肖长福狠瞪了一眼阮云卿,对那小太监说道:“小裴,你教教他!”
小裴哆嗦着过来,接过酒壶,对嘴喝了一口,眼窝里的存了两泡眼泪,含着酒浆,哺进肖长福嘴里。
肖长福吮着酒液,大手掐在小裴的腰上,狠狞了两把,小裴疼得呜呜直叫,眼泪流得更凶,也不敢乱动,由得肖长福在他身上胡乱揉搓,亲得脸上咂咂作响。
阮云卿看得青筋直冒,他实在做不到,这样的事,打死他也做不到。
双拳紧紧攥起,偷偷把一块碎瓷片握在手里。阮云卿暗暗想着:肖长福再要逼自己,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死了,肖长福也就不会再难为平喜了。
打定了主意,阮云卿牢牢抓着那块瓷片,心里倒安稳下来。
肖长福高兴极了,人也越发肆无忌惮,搂着小裴,又亲又摸,好不开怀。
玩闹一阵,又想起地上的阮云卿,肖长福抬手叫他,阮云卿慢慢起身,靠近之后,肖长福一把揽过去,就要亲嘴。
打手们见肖长福兴起,全都退至门边,不敢打扰。阮云卿借身子遮挡,打手们瞧不真切,一面偏头躲避肖长福,一面偷偷抬手,将手里的碎瓷片,往肖长福的喉管上划去。
此举实在莽撞,万一失手,不但阮云卿小命不保,平喜更是难逃一死。
那么一块碎瓷片,折磨人时还算有用,要想杀人,倒也不是不可能,但那必须是个训练有素的人,找准大动脉或气管,狠切下去,一击制敌才行。
阮云卿才十来岁,无论力气还是狠劲,都不足以让他和一个三十七八岁,正当壮年的男人相比。他想拿这么个东西杀肖长福,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要不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