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历来就是个直爽性子,在萱家也是一等人儿,她昂着头说,“老太爷,您评评理。姨娘也是婢,凭什么就骂我们贱婢?我好心看看姨娘有没有烫着,她们凭什么打人?还没敬茶呢,连我们的主子都不算,就敢称作夫人?胆子也太大了,也太不把老太爷放在眼里了,我们这些下人们自然该为老太爷教训下!”
萱宛怡挑眉,看了一眼采荷,这丫头居然如此火辣的个性,往日里倒是没注意她。
“胡说!你们分明是故意的。”千兰也不示弱,指着采荷也叫了起来。
“故意的?难道说我们故意端着茶盏往你们身上烫?那怎么不烫着你们,烫到我们自己呢?难道不是叫她夫人?我们大房夫人在上面站着呢,你是哪门子夫人?”采荷也不示弱。
千兰被抢白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采荷!休得无礼!”萱华忠被怀里的柳姨娘哼哼声缠得一阵烦躁,喝道。
“你住嘴!”老太爷冲着萱华忠大吼一声,众人都惊愕了,萱华忠大惊,赶紧闭嘴。
“老太爷小心动怒伤了身子。”张素云上前劝着。
萱宛怡眸光一冷,面色一正,冷清地说,“烟翠你们将姨娘和二小姐带下去换件得体的衣裳再过来。”烟翠应了,柳姨娘幽怨地望着萱华忠。
萱宛怡接着说,“张管家,将千兰、香巧、翠柔三个没规矩的丫头以其错的大小,按家法处置!柳姨娘带来的下人全部去观礼,以示效尤!”
她的话凌然不可抗拒,竟然没有一个人犹豫,各自行驶,便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和三个丫头叫爹喊妈的惨嚎哭喊声。
柳姨娘和萱雪嫣脸色一青,不敢再说话,灰溜溜地跟着烟翠去了。
老太爷和一干人回到正厅继续喝茶,萱华忠神色复杂地看着萱宛怡,她实在在奇怪了。
他的目光移向张素云,她却不看他,而是和吴氏轻声说着话,面上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意。这让萱华忠心里犹如虫子在爬,非常不舒服。
三个丫头的脸都肿成了猪头,本都是娇嫩玉面的脸上满是横七竖八红红的指甲划痕,千巧被打得最狠,都不知她们是掌嘴还是拳击加群殴,居然掉了一颗牙,握着嘴巴,手指溢出鲜血,想哭不敢哭。
萱宛怡冷眼扫了一眼曾经任意欺辱她们母女的跋扈丫头们,严肃地说,“都听好了,谁敢再乱了称呼,她们三个就是参照,这还是最轻的,想试试你的肌肤硬还是板子硬,那就尽管试。我也毫不客气!”
柳姨娘带来的其他丫头们都吓得脸色灰白,惊恐地看着这位貌似温婉却出手狠辣的大小姐。
柳姨娘对下人也甚是刻薄,打骂也是常事,这些丫头们都以为到这里可以耀武扬威一番,尤其是柳姨娘一再强调,这里的所谓大太太大小姐就是纸糊的灯笼,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将她们赶出去,岂知不到一天一等大丫头就全被整趴下了。
她们心里不得不掂量掂量。
正厅内很快就恢复一片平静。
吴氏和刘氏同样奇怪的眼神时不时瞟着萱宛怡,尤其是刘氏,心里一直跳个不停,这丫头太毒了。
萱宛怡面色平静,时不时还说几句笑话,逗得老太爷笑着。
烟翠走了进来,“柳姨娘和二小姐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外面候着。”
萱宛怡眉峰微扬,嚯,知趣了?
老太爷心也顺了,点了点头,“继续敬茶吧。”
柳姨娘和萱雪嫣换了一套中规中矩的传统袄裙,低着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丫头也都换了素装,个个变得格外低调谨慎。
烟翠带着丫头端了茶盏,柳姨娘老老实实的一个一个敬茶。
走到张素云面前,正要跪,张素云冷笑,“昨儿老爷说了,姨娘怀孕了,不便下跪敬茶,老太爷,向我敬茶就免了吧,也不需要她跪了。”
柳姨娘脸色一喜。
“大家都跪了,为什么你就不跪?你做姐姐的也得教教妹妹规矩,往后再进其他姨娘,也好有个样子。”老太爷平静的语气让柳姨娘如当头浇了一桶冷水。
“哎呀,刚才姨娘可是摔了一跤,怀孕2个月的胎儿最容易出问题,要是跪多了,出了毛病,我娘岂不难辞其咎?”萱宛怡惊叫着,对老太爷着急地说,“得请个大夫来瞧瞧。”
柳姨娘脸色一变,赶紧说,“没事没事,一点事没有,不需要大夫。”
萱宛怡似笑非笑,“哦?听说姨娘昨晚只是被气着了,肚子就疼了呢,今天摔了那么大一跤还是要仔细些比较好。”
老太爷因姨娘跋扈生气是小事,孙子却是大事,点了头,“张成,叫于大夫过来候着,等下敬完茶就瞧瞧。”
“不用不用,我跪我跪。”柳姨娘慌得脸色由青变红再变紫,赶紧冲着张素云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呜咽地低喃,“妾……身给大太太敬茶。”她举着茶盏过头,低着头无人看见她眼睛闪过一抹恶毒之色。
张素云却不接,冷声道,“老爷,柳氏的茶我真不敢接,免得老爷责怪。”
萱华忠一怔,面色难看地说,“你是结发长妻,妾的茶自然接得。”
“哼,我接了就身份尴尬了,听说在城里萱公馆已经有个夫人了,我们母女倒成了孤儿寡母的了,连月银都断了,可不是老爷有打算了吗?既然如此,趁着大家都在,索性说清了,也免得为难老爷。”张素云一口气说完,毫不留情面。
萱华忠脸色一变,不相信地瞪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