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长长的无人走廊上,宫灯在夜风中摇曳飘荡,无端的让人心中起了寒意。/
柔福宫
“初平,他们的伤势怎么样了?”文舟看着铜镜中,熟悉的俊逸面容,眉头轻皱,一头长发柔顺的披散开来,深紫色的宽松宫衣,带着一丝柔软魅惑的气息。
初平低着头,淡淡的回道,“你这次下手不轻。”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
文舟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精致木梳,“他不会有事……对吗?”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小心翼翼。
初平低着的头,眉头攥起,“你又错了!”
文舟眼底浮现惶然之色,“本君没有错!”声音蓦地比刚才增大了些音量。
初平仍是淡淡的语气,“你既然动手了就别后悔!”后悔是没有用的,要成大事,该狠就得狠!
文舟眼底浮现一丝泪光,“本君何尝想要如此……他终归是本君十月生下的孩子……”
初平冷道,“这是身为文家人的命!”
文舟看着镜中人的泪眼婆娑,自嘲的笑道,“是呀,命……文家人的命……真是好命啊!”若是可以,他宁可做一个平头百姓也不要这种好命!
初平没有再出声,只是默默的站着。
文舟静默的看着镜中人不断的落下泪珠,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子僵硬,有些发麻,他才抬手擦去眼中半存的朦胧,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次清晰无比,什么都没有改变。
“送初月出宫吧。”没什么可后悔的,他早就已经毁了,既然如此,那就毁的更彻底吧!只有他一个人受尽煎熬怎么行呢?
“是。”初平答道。
长长的夜结束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映照进来,像往常一样,文舟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榻上摸着枕头的另一侧,默默闭上了双眼。夜夜如此,他已经习惯了……
圣元宫内殿
“启禀圣君,柔福宫派人来报,文策君身子不适,不能前来请安。”时颜恭敬的说道。
东方景陌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其他宫的主子,淡淡的说道,“让太医院派人去给文策君瞧瞧。/”
“是,圣君。”时颜躬身行礼,恭敬的退了下去。
“这是第几回了?就是圣君好脾气,这文策君居然也心安理得。”声音有些浑厚,说话的是怡和殿的杨侍君,一身淡青色侍君正装,俊俏带笑的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他育有三公主锦灵洛,出身三大世家之一的杨家,杨家家主杨文静的嫡亲弟弟杨宣林。
杨侍君对面的檀木椅子上坐着的一位眉目清冷,脸色有些苍白,身子纤弱的男子,同样一身侍君正装确是浅蓝色,他是当朝安太师的二儿子安宇华,居住在长乐殿,育有五公主锦灵秀,他看着杨侍君微微一笑,眉目柔和开来,“文策君一向身子不爽利,倒也情有可原。”
杨侍君不以为然嗤笑,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蔑,“安侍君都这副样子了,都能来给圣君请安,他文策君难道还比你的身子还差不成?”不就是仗着文家在军中的威信,如此罔顾尊卑,早晚他文家会自食其果!
安侍君也不在意杨侍君的言辞,仍是好脾气的笑道,“宇华是习惯了,每日起来走走,不然着身子骨岂不是更差,太医也曾嘱咐宇华多走动走动,有利于身子的调养。”
杨侍君见安宇华和稀泥似的转移话题,心中生出一丝恼意,但在看到他上首的一个空置的椅子,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心中一动,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相比于文策君的身子不适,这拂香宫的这位更彻底,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面,真是金贵的异常啊!这不上元宴也不出席了,下次的冬宴是不是也不会出现了?”恒元修可比文舟要刺眼多了,明明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商贾之子,居然居于所有出身世家嫡子的侍君之上,简直荒谬!陛下太偏心了!他也育有公主,不论是出身还是相貌,哪里比不上恒元修了?凭什么恒元修在他之上?
东方景陌闻言一向淡然的神情也有些变化,上个月的上元宴恒元修居然没有出席,倒是十分少见,虽说陛下免了他日常的请安,但是一些重大的宴会他还是必须要出席的,上元宴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上元宴 陛下跟他说恒元修身子不适,就不用参加了。
东方景陌皱眉,身子不适这一招在宫里都快成了所有人缺席的借口了,真是……难道恒元修真的身子不适了?他一向不会推脱避开的,看来拂香宫也需要派太医去看看了。
杨侍君如愿的看到圣君脸色有变,心底暗暗一笑,开口提议,“圣君,恒贵君身子不适,宣林心中挂念的很,不如我们去探望下恒贵君如何?”他一个人是进不去拂香宫的,只能拉着东方景陌一起去才有可能。
安侍君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杨侍君不断的将话题往恒元修的身上引,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个杨宣林到底想干什么?恒元修不出现不是很正常嘛?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积极了?探望?你会有这个心吗?不知道这杨宣林又起了什么歹毒的心思。
“圣君,六儿最近有些发热,毅肖挂念幼子,可否先行告退?”一名一直坐在下首的的清秀男子,
眉目间有些焦躁之意,他哥蓝毅肖,育有六皇子锦灵焕,同为侍君,居住知语轩。
东方景陌眉目轻扬,淡淡说道,“准了,快去吧。”
蓝侍君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谢圣君,毅肖告退。几位哥哥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