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事,憋着也挺难受的,林雪峰有好几次想跟他说了,可是每次话到喉咙又咽了回去,一来见他兴致勃勃,二来事情确实难以启齿。
见他把问题提出来了,林雪峰脸上紧绷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下来,向潘美莲使了一个眼色。
潘美莲意会,立即站起身来,说:“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便优雅地走出包间。
林雪峰看着她离开了,拿起她搁置在椅子上的包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对秋天笑了笑,问:“你要不要来一根?”
秋天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他不好这一口,也没有这个不良的嗜好。
林雪峰见他不要,也没有强求,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拉好拉链,然后掏出打火机。
林雪峰拿打火机的手有点微微的颤抖,不怎么利索,不知道是因为做贼心虚,还是因为很久没有做这个动作了,点了好几次才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
秋天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没有说话,眼里全是鄙夷的不屑。
他隐隐约约的记得,潘美莲是不喜欢抽烟的男人,这包烟可能是潘美莲收缴的战利品。
还真让秋天猜对了,那包烟确实是潘美莲收缴的战利品。不仅如此,潘美莲还跟他约法三章,不准以任何理由在家里吸烟。
秋天不抽烟,这是潘美莲当时喜欢他的重要原因之一。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潘美莲是不会妥协的,除非是林雪峰妥协了才能赢得美人心。
林雪峰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也有很多优点。他为了深爱的人,他可以放弃很多。为了心中的她,他甚至可以放弃做人的原则。在这方面,秋天都望尘莫及。可以想象,他在别人面前人模人样,在背地里,他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滑稽的表情。
林雪峰没有理会秋天阴阳怪气的眼神,深深地吸了几口烟,在嘴里回味了许久,才仰起头,醉眼朦胧地望着天花板,慢慢地吐出来,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在空中蔓延开来,笼罩着头顶的花灯,云里雾里,不甚清晰。有少量的烟雾随着排风扇排出去,还有一些无处可散,又慢慢地沉淀下来,笼罩着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秋天斜着醉眼,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不停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玩味似的让酒在杯中摇荡。
林雪峰将还有半截的香烟按灭了,扔在餐桌底下,这才把目光落在秋天的脸上,有些嗫嚅地说:“我跟潘美莲已经离婚了......”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跟小潘离婚了?你是不是玩腻了想换老婆了?”
秋天火冒三丈,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上前一步,抓住他胸前的领带,攥紧拳头就给了他一拳。
刚才他还在他面前大秀恩爱,现在他却跟他说,他们离婚了,这不是欠揍是什么?
秋天的一拳让林雪峰的一只眼睛成了熊猫眼,他忍着痛,眼看他第二拳又要砸过来,急忙用双手当住他的拳头,说:“不是的,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解释。”
既来之,则安之,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耐心地听他解释吧。
秋天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狠狠的瞪着他,只要他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非把他打残不可。
林雪峰见他坐下来,这才坐正身子,轻声细语地跟他说:“你是知道的,我们在a城已经买了一套房子了,两居室,银行的贷款也还完了。”
两居室,对一家三口来说,也足够了,何况他们还没有小孩。银行的贷款也还完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呀,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秋天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说重点,别天马行空地瞎扯。”
林雪峰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刚才你说出了我们男人的心声,现在的女人都比较现实,都比较势利,都不容易满足现状。”
别跟我套近乎,我有说那么多吗?再说,潘美莲势利吗?
在秋天的印象里,潘美莲来自西部农村,家里不是很好。在大学期间,吃的不是很好,穿着也很朴素,基本上是地摊货,但是她很知足,从来不会跟别人攀比。秋天十分欣赏她这一点,所以就爱上她了。秋天还记得,大二的上学期他们一起去勤工俭学,好像得了好几千,见她冬天的衣服很单薄,想给她买一件好一点的,她只买了一件五百元的,却是她穿的最昂贵的衣服了。
当然了,十年时间足已让人脱胎换骨了。
可是秋天依然不相信地将目光投在对面的椅子上的包包上,但是很遗憾,他对这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所以不知道那个包包的品牌是不是奢侈品。以他以前对她的了解,应该不是很昂贵。假如是林雪峰想讨她的欢心送给她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小子知足吧,你能娶到那么好的老婆,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秋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林雪峰没有理会他的神色,接着说:“有一天,我们去逛街,一个发广告单的小姑娘把一张房地产开发楼盘的广告塞在她的手上,她认真地看了起来。广告嘛,看一下无可厚非,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也是蛮好的。谁知道她动了心思,竟然看上了其中的一套180平米的复式楼。地段也不错,小区离地铁口不到500米;环境也很好,方圆两公里不到就有两个公园;户型设计也很合理,采光也很好。我们还亲自去现场看了,的确不错。”
“既然那么好,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