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微凉,露露清风,拂在面上,吹到心田。 [
昕筱摇摇晃晃地回到曲桃轩,路上没少和小荠一番打闹。一进门,佑雨就迎上前道:“小姐可算回来了,老爷找你过去呢。”
她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温王今日来过了。”
“哦。”她低眉,他,与她何干。
“小姐,王爷是来找你的!”佑雨见她无谓的样子,提醒道。
她抬眸,摸着小荠的手也停了下来,“找我,怎么会?”
*
翌日清晨,烟雾还未消散完全,天都是朦朦胧胧的。
温王府坐落安阳以北,离姜府有七公里左右的距离,她与佑风坐于轿内,马车碌碌,一路平坦,向北驶去。
姜知远的话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昨日她携着佑风去了正堂以后,得知:未时,温王来府里找她,似乎是为了紫檀瑶琴的事。她才惊觉自己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皇上之前跟她提过,这把琴是由温王亲手打造,自然是要他修的。
只是碰巧她刚好不在家,姜知远一脸谦卑地留贺兰琰用膳,人家自是拒绝了。要走了瑶琴,说是先拿回去修,明日再差人送来。( $>>>)
然后留下一抹俊傲的背影就走了。
“筱儿,你看你今日不在,温王白来一趟,”看见昕筱直直地目光,他咳了一下接着道:“王爷腿脚不便,今日还亲自来了,不如明日你拿上我上次偶得翡翠玉佩,前去答谢他的瑶琴之激。”
昕筱彻底无语了,不知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谁都想巴结上关系,她只好唯唯诺诺的,“筱儿带上礼玉佩去,怕是不大好吧,旁人会不会说闲话呢?”
“说什么闲话?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他冷着声还想说什么时,老夫人拉住他,打断道:“筱儿说得有几分理,你就独身去吧,记得好好感谢温王的情分就行了,人家王爷难道还差一块小小的翡玉吗?”
“是”她规规矩矩地退下,回房去了。怎么说自己也是马上要及笄,嫁于晋王的御史小姐,让她拿着礼物去见温王,成什么体统。
不过,她虽然不情愿送什么礼物,但是感谢温王还是有必要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用了人家的琴,还弄断了弦,到底是需要表表歉意的。
辰时,一身雪白银袍的男子伏在书案,于纸上写着什么。这时,门口的小厮敲门道:“王爷,姜府二小姐来了。 [声音,将男子从书墨中唤起,他扬眉,星眸灼灼,一闪便消逝了。
“去请姜小姐进来。”男子低沉地声音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
昕筱在小厮的引领下,进了府,穿过绵绵的长廊。她不由感慨着温王府的装饰,甚是气宇不凡,眺望一圈,不难发现长廊贯穿府邸,横梁交错,还能看到很多的二层房屋,也是由梨花木廊将它们相连,这样浩大的工程,确实是奢侈不已了。
园间种着不少的姬百合,剑兰花,白山茶,天竺葵......都是些圣洁高贵的花,喜欢这些花品位倒也是不错。最让她吃惊不已的是,园里的花草之间都有细流穿梭,忽隐忽现,偶见蓝绿色的流水缓缓前进,一会儿藏于土泥,一会儿又从壤土中窜出。
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心的设计,她感到惊喜不已,更生出了敬佩之感。
“请问,这园子可有名字?”她叫住领路的小厮,问道。
少年转身,恭敬地说:“回姜小姐,这园子由故温王妃赐名曰:陌上桠吟。”
陌上桠吟,她细细地品着,觉着甚好,感受到缕缕韵味,该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样的才情?
不一会儿,她们就到了正厅。贺兰琰坐在轮椅上,看着她进来。漆黑的瞳孔看不出一丝波澜,俊秀的脸庞透着神秘,白色的衣锦称得他儒雅冠玉,与那日的阴沉显然不同。
昕筱微微欠身道:“温王。”
“嗯”,他推着轮椅路过她身边,很快地从上到下掠过一遍,然后嘴角弯起一丝不露痕迹的弧度。
昕筱静默了,她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这几年在姜府察言观色,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她不解,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吗?她今天穿了身鹅黄散花锦,再正常不过了呀。
见昕筱盯着他,他淡漠道:“去取你的琴吧,”见她挑了挑眉,接着道,“它只会和第一个弹它的人心灵相通,琴瑟相合。”年轻的小厮推着他出了门,留下一抹白影,和幽远的声音。
上次手触瑶琴时,她感到一丝清凉穿过她周身,一瞬间似能听到它跳动的声响。
这是……什么感受?像是有了生命,在律动一般。
她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凛冽的身影,心想这样一位风逸的男子,这一生就要在轮椅中度过,好不令人惋惜。
众人皆知,温王贺兰琰少年俊杰,骁勇善战,是老温王的骄傲。父子俩并肩作战,杀退多少敌军,赢得多少胜利,都是数不胜数的。
光明与黑暗共存,光明笼罩时,注定黑暗早已不远了。
作为四国之首的东邬国,树敌太多,哪国不想把它拉下马来呢?最为凶狠的便是北楚国了,君主宇文毅是从马背上长大的,他的皇位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首得到的,谁人不晓,这样的君主怎能不让人望而生畏呢?
温王一辈子金戈铁马,战无不胜。可惜天不随人愿,终是妒忌英才的,神随便一挥手,毁的就是两个人。
三年前,北楚进犯东南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