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你什么时候还在乎身份了?”他气愤地上前一步,紧紧逼问道。
“以前太无知,现在知晓了,也在乎了,”她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福了福身,“之前多亏相公子照拂了,尔萱感激不尽。”
“呵…现在是什么意思,老死不相往来吗?”他惨笑着,自嘲道,“也是,现在都是婕婉仪了,娘娘高高在上,臣万万高攀不起。”
“这是哪里的话,尔萱有今天,全是相公子的功劳,往后有什么尔萱能帮忙的,请一定不要客气!”她轻松地说着,像是不在乎的人一般。
他愤怒了,上前霸道地抓住她的胳膊,困住她恨恨道:“就算我负了你,你也不能自甘堕落,这般作践自己,”他不让她开口,不让她拒绝,还在用真心苦苦乞求着,“我许诺过,若真心以待,我可以…我可以给你一切,只要再等等,等我安顿好家人,便可以抛下包袱,与你…...”
她狠狠地挣脱着,他却丝毫不松手,尔萱只好将手放于他胸前,“你痛苦吗?有没有肝肠寸断?”,她冷冷地笑着,“你没有,并没有!”
“没了我,你的心依旧跳,没了我,你不是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吗?没了我,你又不会去死……”
她甩开他的手,离他四尺,“你确定真的抛得下包袱吗…?”
“你当我什么柳尔萱是什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想起来关心一下,想不起来,死了也无澜吗?”
“我柳尔萱再不济,也不要上不得台面的****,我要的从来就是光明正大,风风光光。”
“你连相府夫人的名号都不能给我,我还指望你给我真心吗?这样的真心,我还敢要吗?”
“不是说身份悬殊吗?不是说配不上你吗?”
“皇上尚可以将我明媒正娶,怎么相公子就不行了呢?”
“莫不是皇上都不如相公子尊贵了?”
“还有,顺便说一句,我的夫君是天子,这样怎么能说是作践,是堕落呢?”
“这不是你……尔萱……你不是这样的人。”他讷讷地,能说出的话只剩这句了吗?我想要相濡以沫的女子就是这么看我的吗?原来…是这样……
她不再留情面,无情地宣判了他的死刑,“相大公子处事这么多年,连真假也辨不了了吗?本来,我是想留着你的情,日后好做打算。可如今你这般苦苦纠缠,我还怎么在宫中立足,这般矫揉造作,莫不是看我飞黄腾达,想要毁我前程?”
看他颤微一晃,愣是说不出话来,她也作罢,“若相公子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就请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潇洒地挥了衣袖,独留断魂人在夜里泯灭。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连夫妻都不是,怎么可能不纷飞呢?
原来,情里没有谁负谁,走不到一起的,就是红尘过客,无分亦无缘。这年少的甜蜜感动,不过是一人厢一人愿的梦罢了……
*
“小荠,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趴在床上,无聊地玩着它的毛发,拨乱,抚平,再拨乱,再抚平……
几番下来,小荠终于不爽地翻到床的另一边去,心疼地舔着自己的灰毛,楚楚可怜。
回来已经一日了,昨日随便地捡了些重点向父亲和老夫人说了说,他们念她劳累,便放她回房了,并无多问。她现在是准晋王妃,他们都表现得极体贴她,在乎她,比起以前更注重她的生活啦,学习啦,饮食啦,出游啦。尽管府里上下都很尊敬她,也得到了不小的重视,可这样却无端失去了许多自由,总感有人觉无时无刻地盯着她,使得她浑身不自在。
“小姐,四小姐来了。”佑风站到她身侧,告诉了她。
“让她进来。”她翻身起来,一把掀起被褥盖住了调皮的小东西。
昕蓝虽是挂着笑颜,声音却不似脚下一样那么轻快,“筱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蓝儿怪想念你的。”
“怎么听着妹妹不是很开心呐,怎么了吗?”她伸手将她扶到桌前,佑风上前为她斟茶。
“筱姐姐,蓝儿…蓝儿着实委屈得很...唔……”昕筱随口一问,她便一下子挤出几滴眼泪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疼爱。
“呦…怎么还哭上了,什么事都跟筱姐姐说啊,乖……不哭……”她装作不知晓,拿出娟帕来为她擦掉泪珠。
昨日一回来,佑风就告诉她这两天府里发生的事。话说董姨娘做得很不错,勤勉顾家,知书达理,不过几日就和府丁相处甚宜。姜老爷几次想来慰问体贴,都被她以忙和不适为由推拒了,几次下来,姜知远尴尬不已,也就作罢了。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昨天在湖边赏莲的昕苓不慎落水,而一旁的婢女冬雪百口莫辩,当场被抓。
冬雪是昕蓝的二等丫头,在姜府做事也有两年了,是个伶俐聪敏的姑娘,如今出了这等罪行昭昭的事,已被赶出府了。
“冬雪侍宠而骄,冒犯小姐,行径恶劣,逐出府邸,以示家法。”
“筱姐姐……冬雪不是这样的人,”她拭着眼泪,抽抽嗒嗒地说:“姐姐,你要相信我,不是我指使的,我没有要害苓姐姐……”
“我知道我知道,乖,没人说你的不好,并不是你的错”昕筱耐心地轻拍着她的背脊,哄她安心。
“可是……”她哽咽着,不确定地看着昕筱。
昕筱端起茶,递到她嘴边,“别人的话就不要放在心上,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