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癫将碗递过来,“姑娘还是自己动手吧”。
她接过碗,用短匕划破手掌,让血滴到了碗里,才发现自己的血早就已是暗红色了。
“不介意吧?”他拿过碗,用手扇闻着她的血,最后为确定又轻蘸一下。他慢慢思虑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是乌头。”
“乌头,怎么会!?”昕筱吃惊到,难以置信。“等等......该不会还有其它的毒药吧?”她一下子想到,小心翼翼地问道。
“姑娘很聪明,确实还有一味,但不必担心,是有助于身子的药。”他舒一口气,缓缓道来,“乌头本是毒性较弱的,一般都用于慢性至死,你体内的也只是一点点,所以不易觉察,关键是此毒还配有甘草,它会补脾益气,滋咳润肺,缓急解毒,这味药的加入反倒会遏制住毒性,所以真是毒发恐怕要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他顿了顿说:“这种药很难配得,比例很重要,配好了可以无声无息置人于死地,恰好姑娘体内的无疑就是完美无暇的。”看着众人锁紧的眉头,他摊开手笑道:“不必担心了,现如今已经发现了此毒,自然是能解救的。”为了让大家安心,他便离开去配药了。
昕筱放松了下来,若不是今日的炎日,怕也发现不了,如此看来,还都是昕苓的功劳呢。
“小姐......”怎么会这样,是谁?
她轻轻碰了佑风的手,“没事了。”
墨宇看着她,想问清原委,却被她拦下说:“我也不太确定,一会儿问问云癫先生就知晓了。”
“......”
“没几日了,嗯?”她偏头看向墨宇,尽管知道他黑了脸,不开心,她却依然不依不饶,“你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要负责的,再说,尔萱和你不可能了,莫要强求。”
“你知道什么!”他怒吼出来,愤怒之下拍烂了桌子。
她愣了一下,“那你又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的事更多。”他冷静下来,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昕筱。
云癫推门进来,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看了一眼无辜的木桌,虽明白了什么,但也不吱声。径直走向昕筱,把药碗递上前,含着戏谑的笑意,“有些苦,做好心理准备。”
昕筱莞尔笑笑,接过一饮而尽,幸好不是太烫,她扬了扬眉,道:“还好。”此人对于自己的女儿身不惊也不怪,看他与墨宇的交谈方式,就知道是关系匪浅。
“姑娘莫急,稍作一炷香,我想看看药效。”他很君子地说到。
她笑着点头,“我的毒并不是食入的,先生也这样认为吧?”
他不言而喻,不做声地等着她的反应。
昕筱抬起左臂,将衣袖挽起,“昕筱想求教先生,是不是这里?”她将纱布拆开,剑伤外现。虽不是狠狠地刺入,但也有半寸深,皮肉稍许外绽,看着还是很触目惊心。
墨宇眉头一缩,揪心地看向她。云癫看了一眼反应较大的墨宇,笑着说:“无疑是这里了,”他皱着眉看了半天,不敢轻易动手,摆弄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再给你开些黄芩,每次换药时加进去。”他省视了一眼昕筱,觉得此女甚是不同,下去拿了包好的药上来,递给佑风,告诉她:“早晚各一次即可,不出十日就可痊愈了。”
云癫并不打算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完事后对墨宇说了句“你欠我一次”,便离开了。
“你还认识这样的人?”昕筱看出云癫的不简单,一个擅懂医术的男子,含蓄内敛,又张扬外露。
“一个老朋友了。”
她站起身来,也打算离开了,看到欲言又止的他,昕筱急忙阻止:“不要说出什么抱歉的话来,我不想受到惊吓,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当时负伤,岌岌可危,谁会想到剑上有毒呢?事出意料,谁也意料不到,不是吗?本就不是一人的过错,你何必如此在意呢?昕筱知道,一时间他的心里定是不好受的,便不再逼他放下了,日子久了,也就能看开了。
和佑风走到门口,她想了想还是停下来,补了一句:“我是没什么了……你…咳……秋琉枂倾心于你,无论你怎样思量,莫要辜负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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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筱很喜欢清闲的日子,自由踏实,无牵无扰。
转眼间,六月四就到了,望眼看去,什么都是喜庆的红色,处处张灯结彩,尽管有人家里可能没什么喜事,也要沾沾光蹭个吉利。
回想起近日的事,确实发生了不少。比如,婚事将近,董姨娘有理由改变穿裳风采,他人也不会起疑心。本来姿色艳丽的姨娘就很美了,稍稍涂点胭脂水粉更是锦上添花,再配绣罗衣裙,袖回碧霄,这等美景怎教人不沉醉?姜知远果然殷勤地频频向她示好,可惜总是得不到热切的回应,他也不好太过丢人的向女子屈服,便掩了心绪。正好最近有国事和官事,他也不强求。
庄姨娘气得牙痒痒,对董姨娘很是不满,暗地里偷偷刁难她,想让她出丑。可惜,她忍气吞声,颇有耐心,受了委屈也不声张,确实是让庄姨娘无计可施了。刚巧,老夫人决定初四的喜宴让昕苓和昕筱一起去,而不让昕蓝参加,尽管她委屈难过到不行,姜老爷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这下,庄姨娘彻底宽心了,便不再把董姨娘放在眼里了,觉得老爷心里根本没有她们母女。
昕筱悄悄地劝过了董姨娘,告诉她好时机终于来了。虽不能让昕蓝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