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初候藏葡萄,稻田闲积闹庄稼。
东邬国境好风光,边界纷飞战火旺,城都闲适平常心。
战火不断,周旋一月有余,浦金那边还算安生,沐将军和苏都尉在战场上英勇强韧,带领十万兵马于国内国外交相碰火。烈火燎人,烧到了北楚宇文慎的阵营里,势头强悍不可挡。
因白尚书领兵三万前往匚墑,抱着必胜的决心,势不可当的焰火将贺兰珣召回了匚墑,不能在保登与沐将军僵持了。
首战败北,白珵没有任何犹豫或是手软,挥着手中的剑,残杀了无数曾经并肩过的兄弟。这一战,以白尚书的失败为终,大抵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变得这般残暴无心了吧!缓兵养伤,停驻在十公里开外的山谷间,候着东山再起。
五天前,皇帝贺兰珺又派了两万精兵前去助阵,势必要收回匚墑,好将贺兰珣一路向北驱逐。
身处内城的人们啊,大多都是没在关注边境的战火连天。只疯传着京都内的一些喜事和坏事…
今日,刚巧就有又喜又坏的事可以成为他们饭后主题,闲谈说笑不止。
早朝上,皇上再次赐婚姜二小姐的事就已传遍安阳。人们抱着不同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有人羡慕她的好命,刚失了一个晋王,又迎来一个温王;也有人嘲笑她的烂命,准未婚夫才判了反,后又要嫁个残废之人…
午时未过,人们还没食上饭,就又听闻了个消息:温王…他退婚了!温王退了与姜家二小姐的婚事!
哎呀呀,今个可有的说了。命运多舛不过姜二小姐了吧,不…她是主要坎坷在了姻缘上面,看这发展趋势她是很难再寻得良配了吧!
怎么瞧,这也是件笑掉大牙的事…就算姜二小姐很荣幸地摆脱掉了嫁给断腿的温王,却还是一个被抛弃的命途…
好好一个如花似玉,水灵秀美的闺秀被弃了两次,那还会再有人要吗?这样的女子,怕是不大吉利了吧!?
事情追溯到……
姜府。
巳时正中时,姜老爷还在说教,苦口婆心地与昕筱谈着。
“老爷,温王在门外求见!”门口的小厮一路小跑过来,报上喜。
“什么?”,姜老爷‘噌’地站了起来,满心期待,准女婿这么快就来了,果真是和之前的晋王不一样,很懂礼数嘛!“快带进来,还不快让温王进来!”
温王的小厮推着他入内,姜老爷一见便立马喜气洋洋地说:“温王这就来了?太客气了!”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
“姜御史,姜老夫人,姜小姐。”他一一见礼。
姜知远往后一退,推了一把不主动的昕筱,她便稍稍不稳地晃了一下,而后才往前几步,恭谨道:“王爷!”
贺兰琰见状亦点了点头,温润之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她一向知晓他的俊气,这样的男子对她笑时,总能令她失神欢喜。她想,无论是多么不堪衣袍,只要穿于他身上,便从此与众不同了。
“习舟,去!”贺兰琰示意身侧的小厮。
只见小厮捧着手上的木盒,走至姜老爷面前,双手奉上。(
贺兰琰深邃的声音透了出来:“这是西陵的名瓷---影青,是一种青白釉,这白瓷是由西陵人高温煅烧,釉色白中泛青,稀薄晶莹…还望御史笑纳!”
“哎呀,这么名贵的白瓷,王爷有心了!”姜知远笑着收下,贺兰琰居然知道他好收藏花瓶,不错不错,这女儿嫁得果真是值啊!
姜知远心情大好,“呦!看我,就知道说话儿了,都忘了命人倒茶!”
“御史大人,不用了,我只为一件事而来,说完便走了!”习舟回到贺兰琰身侧,将他往前推了一些。
“什么事也不至急于一时,先喝口茶慢慢说…来人哪!”姜知远往座上一坐,坚决地要人倒茶。谁还不知道什么事呀,温王当然是为了婚事来的了!聘礼,吉日,宾客等等都要慢慢细谈的,不坐下怎么能行?
倒是没想到这温王贺兰琰竟还挺着急的,才刚听说了婚约,这就来了!
“御史,我今日前来为的是解了这婚约。”他声声打断了御史的话。
姜知远伸着的手一顿,原来想说的话却只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什么?”
“我这副模样怕是配不上姜二小姐,小姐生得花容,又有一双巧手,万不能让我给辱没了,这一纸婚约还怒我不能从许!”他是不上朝的,所以现在才知道婚约之事,这才忙着前来退婚。
“王爷怎能这样想,王爷乃俊逸之才,谈不上配不上这一说…”姜知远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他简直无法听信这样荒唐的说辞。
这婚事可不同凡响,莫不能平白被退了婚哪!他姜家的颜面该放到哪,他御史的颜面该置于何地!
“爹!”昕筱从后往前一步,步步震了耳,她很少只唤姜知远一声‘爹’,怕是真的发了怒…
“温王可是把这纸婚约当做了儿戏!?”
“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温王竟也做得出来!?”昕筱斜着脑袋,显得极为不尊,面色甚是不善。
姜知远本就一口怒气困在嘴中,吐不得却也咽不下。此时,他还需多下些功夫,好让温王收回原话。而筱儿回避了最好,万不能再搅了局,他厉声道:“筱儿,你先退下!”
昕筱哪肯听他的,脚步丝毫不见动弹,眸色深沉得发黑,幽幽着:“爹让我退下,难不成是想求了温王?多许些嫁妆,或许温王就愿娶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