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转眼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
远在外地治水的燕锦暄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激动起来,因为距离归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几个月正好是洪水的高发期,所以燕锦暄不是在治水就是在赶往救灾的路上,一直都在忙着。
眼下很快就到七月底了,雨季终于渐渐地过去,他和龙青云这才敢松一口气。
上个月初他给苏善蕴写了一封信,告知她自己大概会在七月底回去,并对她以三折的价格给燕鼎培一家人供应粮食和蔬菜的做法表示赞许。
这晚,当他沿着龙涛河长长的河堤往住处走时不禁在心里感叹:三个月没见了,也不知她现在会不会又长高点了。
又想起往昔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燕锦暄就巴不得能马上踏上归途。
快了,还有三天就可以完成这边的工作了,他对自己说。
京城长兴门这边,苏善蕴最近每天除了打理家头事务之外就是绘画和看书。吴沃伦那天对她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因此正不断地调整和训练自己的画技。
为了能够从更多的人身上找到不同的表情和动作,她也像在岛城的家时那样在这边的一棵大树上设置了一张小木凳,每到下午她便从木梯爬到树干上的小木凳里坐着观察路人。
毕竟是结了婚的人,苏善蕴很怕自己的这个举动会被陆夫人和燕赟培看到,所以每次爬到树上前都安排人在垂花门外放哨。
这天下午,苏善蕴如往常一样坐在树干上一边观察着路人一边快速地描下他们的神情。
由于想到燕锦暄这几天内便会回来,她的心情也无比的好。
今天路上的行人特别多,所以苏善蕴有些应接不暇。
于是她不断地加快绘画的速度。
不一会儿,站在垂花门外放哨的那个丫鬟的眼睛亮了,忙朝庭院里面喊:“夫人,二爷回来了。”
其他人一听也立即聚集在了抄手游廊的一侧。
燕锦暄已经进了大门,正朝垂花门走来,紧跟在他后面的是沈志刚和戴鎏。
啊。是二爷回来了!苏善蕴顿时欣喜若狂。
“绿荷,你帮我扶住梯子,我准备下去了。”苏善蕴对站在树下的绿荷说。
她的心在突突突地跳着,就好像初次见燕锦暄那时一样。
“好。”绿荷应道。忙伸手牢牢地扶住那把木梯子。
燕锦暄进了垂花门后便大步流星地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杨嬷嬷和其他人立即上前来给他行礼。
“夫人呢?”燕锦暄问。
“夫人在树上观察路人。”杨嬷嬷答。
“在哪棵树上?”燕锦暄忙问,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就在那棵。”杨嬷嬷指了指离这里不太远的那棵巨型山茶树说。
燕锦暄便朝那里走去。
苏善蕴将画板夹上的纸卷好并用绳子捆住,又将画板夹搁在另一个小一点的树干上,这才扶着树干站起身来。
绿荷看见燕锦暄朝这里来,忙礼貌地叫了声:“二爷。”
燕锦暄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苏善蕴也不知是太过兴奋还是怎么的。当听得绿荷那声‘二爷’后整颗心都欢喜得快要跳了出来,因此刚探往木梯的脚便一下子踏了个空,整个人随即从树上往下掉。
“啊。”绿荷惊呼。
还没待大家反映过来燕锦暄已经飞扑上前一把接住了苏善蕴。
余惊未定的苏善蕴只感觉他的双臂有力地一托,便将她整个人托住了,随即,她便被他牢牢地抱进了怀中。
绿荷许久都没法回过神来。
明明燕锦暄方才离这棵树还有好几米的,怎么一眨眼就到了眼前呢?天啊,他这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其他人则连拍胸口。
幸好夫人没事,不然整个家不知会怎么个慌乱法。
苏善蕴有些晕,下意识地伸手抱住燕锦暄。
一定把他吓坏了吧?她心想。
都是她不好。没有看清那木梯。
他会不会责备她?
就算他责备她也无话可说,她只希望没有吓着了他。
“有没有吓着?”燕锦暄紧张地问。
他是被吓着了。
那么高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接住的话娇滴滴的她一定会摔成重伤的。
“没有没有。”苏善蕴忙说。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燕锦暄又问。
他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关切。
“没有没有。”苏善蕴连连摇头道。
燕锦暄又不是小孩,一看她那张煞白的脸便知她是有被吓到的,忙吩咐宋嬷嬷去煮安神汤。
他则抱着她快步地往房间去。
其他几位丫鬟和嬷嬷也赶紧跟了去。
苏善蕴将脸紧贴着燕锦暄的胸膛,心里有千言万语一时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便决定等自己稍微缓过气来后再跟他详聊。
燕锦暄将苏善蕴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被窝里,然后在她的旁边坐下,目光温柔地望着她。
他们分别了三个月,也整整思念了彼此三个月。如今再次相见,两人都感慨万分。
苏善蕴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燕锦暄正想说几句批评她的话,见此情形又心软了,忙伸手替她擦去眼泪。
“怎么啦?”燕锦暄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柔声问。
“看见您平安回来我很高兴。”苏善蕴说。再一次热泪汹涌。
可见她这几个月里有多担心他。
燕锦暄的眼眶也顿时红了,不顾旁边有人便俯身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