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因陀罗的恐惧被拉克什米看在眼里,她登时愤怒了,抬起手收回了自己的神通,也不管其他的神族,自己抬起那饰满了珠宝的双足,一跃便回到了人间,再一跃则来到了摩奴的大殿之上。
她双手端在胸前,告诉摩奴:“人王摩奴,你的父亲苏利耶不会出事,我用神通保护了他,而现在,我需要等待伐罗诃的凯旋。”
她说着,走到摩诃提婆身边,对他微笑,悄声说道:“摩诃提婆,思瓦米一定会得胜,但是我更期待看见他得胜的英姿。”
摩诃提婆对她点头微笑。
他们都期盼看到那罗延的胜利姿态,那是最为高尚的宇宙精神所凝结出的胜利,没有任何人能打破。
那罗延天,他慈悲,可他也非常冷酷。他会冰冷地杀死金目,却并不愿意伤害那海中的生灵;他能抬手翻云覆雨,却并不愿意在灾难中灭绝种族;他能发动恐怖的战争,可战争之后的重建却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而在与金目的作战之中,他教导了人们该如何战斗。
战斗,是出战的双方之间的战斗,这战斗可以打得昏天黑地,可以打得日月无光,可以打得血流成河,但是,它不能牵扯到无辜的人,它不能将无辜的生灵也杀死,它不能让那没有武器的人为此死去,它不能掠夺所有甚至未来。
毗湿奴已经与金目作战了一千年,他在这一千年里,每打败一次金目,就要将作战的正法描述一遍,而摩奴就在那水镜之前记录下来。
这一次次的战斗让金目精疲力尽,最终,他轰然倒地,而毗湿奴化身的伐罗诃则直立起来,发动了他的神轮法宝——妙见。
妙见神轮一旦脱离他的手指去攻击敌人就必然要夺得生命,于是,它飞快而去,带走了金目的头颅,让金目的血喷溅在那金刚石的城墙之上。
伐罗诃说道:“昔弥提毗,你的自我奉献精神已经打动了我,因你这样的奉献与忍耐,这使得你必然会最适合做大地之母,昔弥提毗,现在,现出你的人形,让我赐福给你吧。”说着,他用脚踩踏在金目的尸体上,金目的尸体顿时化作泥潭,再也不复存在,唯独留下了一颗头。
那地母昔弥提毗原本已经是无法变化回人形了,可是当伐罗诃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的神通回归,法力暴涨,再一眨眼,便从金刚石的城墙变回了自己的真身。
她双手合十,喜不自胜:“我深知您并非是野兽之神,摩诃毗湿奴上主啊,您的伟大荣光成就了我的奉献,我已经得到了正法的基础,那罗延天,我的爱驱使我不能让生灵涂炭,我的正义让我痛恨自己无力反抗金目,我的奉献让我可以将自己化作城墙隔绝战火,我的忍耐让我并不惧怕无法变回真身……然而,上主,我的知识是匮乏的,我深知这一点,我希望您能赐给我知识与聪慧。”
对于刚刚遭受了如此劫难的地母,她的要求是这样的合理,没有人能够拒绝。
于是,伐罗诃赐给了她聪慧与知识,她只需要去听梵天与萨拉斯瓦蒂讲解吠陀经典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看着这些,拉克什米心情激动万分。
而在水镜里,那仍旧是伐罗诃的主神毗湿奴已经用他巨大的獠牙将大地挑起,举出了海面。
大地被举起的时候,它的底部就开始生长,它被举起一寸,底部就长高一寸,它被举起一丈,底部就长高一丈,他被举得高出海面,底部就长得高出海面——那海中的人也不必再生活在海里了,他们欢欣雀跃,接受着这千年来的第一缕阳光。
因为这大陆已经被举到海面之上,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在海中本是生活得很凄苦的,现在,他们急切地希望能得到人王摩奴的承认,便请求那为他们举起大陆的伐罗诃:“神明啊,我们只是凡人,我们在海底生活了千年,现在,请求您让我们见到人王吧,他对我们的承认,他对我们的接受,这至关重要。”
地母也与之一同请求。
于是,伐罗诃变回了毗湿奴,他对着水镜方向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将那为首的几位婆罗门与刹帝利卷入了他手中的莲花之中,而地母则跟随着他,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他们便出现在了摩奴的大殿上。
摩奴连忙过去对他的上主那罗延天行触足礼。
“上主,我不知道是您驾临到人间啊!”摩奴连忙剖白自己,“我本该认出您来的!您的化身伟岸无比,您的神光最为闪耀,您的声音即是吠陀经典啊上主!”
“摩奴,隐藏起我的真实,摩诃提婆将我带来,这是必然的,你没有认出我并不是你的过错。”毗湿奴说着,看向摩诃提婆,而摩诃提婆也看着他微笑了起来。
“那罗延,”摩诃提婆说道,“你的这个化身伐罗诃将会成为世界驮负者,为求世界不动摇,除了舍沙将之环抱,那罗延,你也将用另一种巨大的形象支撑住直接的循环。”
那罗延点头表示赞同:“为避免再有人学金目的做法,我赞同这样做,然而现在并不到时机,摩诃提婆,伐罗诃的形象也不能支撑世界,它的力量仍旧不够,忍耐力也不足,我会在适当的时机让新的化身出现,支撑起世界。”
他的承诺让所有人欣喜若狂。
而他再转头,对拉克什米点头示意。
这位吉祥的女神立刻眼含热泪,把之前在因陀罗那里受到的委屈统统忘却了。
“女神,”那罗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