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这两个孩子被送回摩奴的王宫之中,摩奴的妻子伊罗负责将他们养育,而等到他们长大,就将会分别继承两个国家,成为国王。
在吠那把孩子送走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国度,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下王冠。
他换上了黄色的托蒂,披上了月白色的毫无半点花纹的披肩,他身上不再用黄金来装饰,他的脸上不再用香油来涂抹,他的手掌之中不再握着权柄而换成了念珠……吠那,这个人类之祖的儿子,他已然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傲慢,诚心愿意皈依神圣的摩诃毗湿奴。
在臣民面前,他甚至不再拿起刀剑,而是捧着那砍碎了他车马的枯草,慢慢离开了都城。
从今而后,他将孤独而生,他用他的孤独来赞美毗湿奴,他用他的孤独来换取世尊对他的怜悯,他用他的孤独来求得来生能成为侍奉世尊的追随者。
然而,他是摩奴之子,他的子民遍布天下。
于是,当他寻找到真正孤独的地方的时候,善良的民众仍旧赶来,为他修葺了一座可以让他安心敬神的庙宇。
这里只有神明的塑像,这里只有神明的祭坛,这里只有孤独的祭拜的吠那。
吠那从此断绝人间的一切谷欠望,他不再是一个国王,也不要求奉献给诸神的祭品必须用来奉献给他,他不热爱那些美食美酒,他也不希望得到人们的赞颂,他只期盼有朝一日,当阎摩带他离开人间的时候,他身上的一切罪业都将消失,而他将用这一生的修行来换取最终的平和。
这位不带罪业者注定要孤独地度过他的人生,而当他再入轮回的时候,他将会知道自己的苦修是取悦了他的上主。
当吠那离开国都的时候,那展现了神圣体态的三位至高神明祝福了这个国度的人,他们将在这完美的黄金时代之中获得幸福喜乐,直到这个由伽结束,下一个时代来临的时候。
因他们的赐福,这个国度就瞬间被保护了起来。
它似是离开了三界之中一般,任何邪恶,任何恐惧,任何破坏,都无法侵袭到这里,而要来到这里的人也必须是善良的,坚守正法的,有大功德的人。
国中百姓感谢神明的赐福,他们为神明塑像,祭拜他们。而这样的祭拜并非通过阿耆尼。因毗湿奴与湿婆都是不生不灭者,他们是梵的体现,是这宇宙与宇宙运转的展现,于是,奉献给他们的极品便可以直接通过赞颂而送到他们的面前。
拉克什米也是一样。
这位神圣的吉祥的女神,她从来都是财富的化身,故而那人间的祭品也只是她的点缀而并非与其他神明一样,对享用祭品这件事有多少愉悦与快活。
于是,他们三位神明离开了这座城池,回到了吉罗娑。
吉罗娑之上,再高处,一年六季冰雪覆盖,那里是湿婆最喜欢的地方。因他炽热无比,所以这冰雪能让他冷静,而冷静则是那罗延本身便具有的神性。
他走到那罗延身边,将他一直高举的双手拉到身前,这双手之前高举是为了让宇宙上升,而现在高举,是为了让穹顶更为辽阔。
没有人知道宇宙之外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那是什么,那罗延也知道,他们更知道,有一天,宇宙的界限将要被打破,仅仅是一个缺口,便可以带来无尽的欢乐,所以,他们将要为此做好准备。
那罗延笑道:“摩诃提婆,这吉罗娑已经修葺完全,而你选定此处作为苦修之所,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南迪也在此追随于你,我更赐予南迪父亲可以在黄金时代不死的祝福……那么,你是否想到,要为吉罗娑寻觅一位主母了?”
摩诃提婆笑了笑,他的双手还抓着那罗延的一双手,而另一双手上,那罗延摊开它们来表达自己的真诚。
拉克什米女神一旁笑着,她变出鲜花洒满这冰天雪地,随之,她便叫南迪去寻找水果,南迪领命而去。
于是,这鲜花漫天的冰雪世界之中,摩诃提婆还在微笑,那罗延与他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也只好笑了笑:“摩诃提婆,这不行。”
摩诃提婆不解。
“摩西尼只是个幻象,摩诃提婆,她并非真实存在的。”那罗延说道,“而你之前分出了萨克蒂女神,她是你的一部分,是你的自性的化身,所以她才该是成为吉罗娑主母的女神,摩诃提婆,而我则不同,我不可能让摩西尼成为你的神妃,摩诃提婆。”
在上一个世界灭亡之前,的确有过一段时间是那罗延的化身摩西尼作为摩诃提婆的神妃出现的,然而,那并不长久,也不可能长久。
那罗延的责任并非是守护任何人,他守护的是整个宇宙。
最初,他认为,摩诃提婆是宇宙力量的化身,他守护的是摩诃提婆,而他本身就是宇宙的人格体现,那么若是由他来守护摩诃提婆则将万事齐备。
然而这并不正确。
因他无法在摩诃提婆的力量暴走的时候用同样的力量与之对抗,他们两个的力量是平衡的,是对应的,一个若是火,另一个便是水;一个是尖锐的长矛。另一个则是不可破灭的盾牌;一个若是左眼,另一个便是右眼,他们的力量看似可以相互包容相互平衡,但是一旦碰撞起来,则会毁掉一切。
于是,在经历了分分合合之后,那罗延这一次才使得梵天生出辩才天女萨拉斯瓦蒂,而正如他所预料的,萨拉斯瓦蒂正能弥补梵天的不足,梵天也能填补萨拉斯瓦蒂的缺欠,他们二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