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属人脉之根本,是三盏通明灯的燃料,再加上道士本身有点道行,按照他的想法,这么甩过去,上了乔莞身的厉鬼哪怕不被打出来,也会现出原形。
可过了数秒,远处那女孩却毫无反应,呆呆的与他回望,末了伸手在额头上蹭了蹭,搓下一手指的鲜血,随即露出嫌弃之色。
好脏,这个臭道士没事往她脑袋上洒血做什么?!
道士又是一怔,转身一道黄符拍上她的脑门,嘴中振振有词。
乔莞心头一跳,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那是地府的退鬼口诀,一般是用来对付被恶鬼上身的人。
难道这个道士就是打伤阿琪的人?
乔莞心头大震,却不露声色,抓下额头上的符纸揉作一团,随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问道:“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乔妈捂着嘴,看看一脸如常的乔莞,又看看在一旁装神弄鬼的道士,一股火气上涌,怒道:“哪来的骗子?我闺女好好的,你给她拍什么黄纸,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道士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看了她好半晌直接一个箭步来到乔莞面前:“丫头,你身边最近有没有发什么奇怪的事,或者遇到什么陌生人。”
女孩身上始终萦绕这一股淡淡的鬼气,假若不是鬼上身,那么她必定在近期内与死灵有过接触。
乔莞佯装害怕的躲在乔妈身后,见那道士又要上前,乔妈伸手打人,却被他躲开。
恰好门外传来钥匙相撞的叮当声,傅天琅回来了。
门一开,随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挤入室内,道士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他颇为震惊的盯着入口的少年,两指颤抖不敢靠近:“好强的阴煞。”
傅天琅眯起眼,锐利的眸光笔直的射向来人:“你是谁?”
道士后退两步,盯着傅天琅不放,眼瞅着这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浑身萦绕的又岂是他这个年纪能有的气韵?
乔莞“噌噌噌”的上前,告状:“琅哥,那个人刚才无缘无故溅了我一脸血,还往我脸上拍黄符。”
傅天琅闻言顿时黑脸,眯眼,煞气腾腾朝他走来。
见他眉宇间显露的戾气,道士举手还击,他拜师学艺十几年,不仅习得一手杀鬼,退鬼的本事,身手在同门师兄弟中更是数一数二。
可这会儿还没发招,那人便已经卡住了他的脖子,道士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他甚至没看到他出手,要害却已被人掌控。
“出去。”黑眸微眯,傅天琅不悦看着他。
对方扣着的地方,只稍再进一步,他必死无疑。
道士震惊,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背景,却有着令人震惊的速度、手法、力度,还有那满身能令鬼神畏惧的阴煞……
“是贫道唐突,莫要伤了和气,贫道这就走,这就走。”祖师爷教过,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出手,于是他打算暂退。
等那道士一走,乔莞心底也泛起一层不小的涟漪,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傅天琅动手,速度真快,快得根本看不清。
他关上门,找来一块毛巾走向乔莞。
乔莞没吭声,脑子里还回荡着他掐人脖子的画面,她当时站在他身侧,恰好看清了他的神色,虽然亦如往常般无甚表情,可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和青筋直冒的手背,好似在下一秒就会“咔擦”一下把那个道士结果了。
正想着,傅天琅突然凑了过来。
乔莞下意识的要躲,脸上便是一热,他正捏着热毛巾的一端细心的替她擦拭,神色温柔,仿佛刚才的凶煞不过是南柯一梦。
到了晚上,乔爸当着一家子的面直接把乔妈骂了一顿:“你把一个骗子放进来做什么?要是出了事咋办?”
乔妈低头吃饭,听着乔爸的碎碎念,自知理亏没吭声。
乔莞则在一旁喂猫,瞅着它吸了几天的香火,精神状态似乎好了许多。
可稍后她又想到今日上门的道士,心头总觉得不安。
果不其然,之后几天乔莞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好几次回头,都能看到那个道士的身影。
他真的很好找,非常好找,几乎只稍在人群中扫一眼,便能瞧到那道士的身影……而且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么热的天,他非得穿个长袍在太阳底下站着,不难受吗?
乔莞偏过钻进校门。
其实她曾经听郑叔说过,在古代当阴阳先生的人,一般或多或少都会与他们当鬼差的打好交情,也有过道行高深的人通过给鬼差点好处,知道某个人的阳寿以助人历劫。
不过这与她没关系,现在下头管得严,生死簿都在判官手里,普通鬼差若想查看,还得打报告写申请……
乔莞抿抿唇,直接把那道士当成了透明,只是某日在上学途中,被他拦下。
道士堵在入口,若有所思的瞥她一眼。
“人话尚且含糊,鬼话岂可真信,丫头,不管她与你说了什么,可千万别信,鬼话连篇只为害你啊。”
乔莞本不想搭理他,转身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问道:“道长,你说人话不可信,鬼话不可信,那么什么话才能相信?”
道士一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无声。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乔莞也从秋装换上了厚厚的毛线衣,瞅到傅天琅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她目光晃了晃,却只顾着看书没说话。
上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她要开始忙活考试的事。
她初来乍到,成绩能从末尾爬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