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牌,开始。
众目睽睽之下,冯海德拿到第一手副牌。
他瞥了眼顾北流那张嚣张得意的脸,心想他手中的牌一定不弱,加上关心则乱,毕竟是关乎大小姐的事,他难免紧张,全身神经也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海德,怎么了?”楚芯梦瞥到他额际的冷汗,关心的问。
冯海德回头,牵强的笑笑:“没事……”
随后佯装无事的回应对方:“该你了。”
顾北流笑得自信,看他冷汗涔涔,紧张得手心都在发抖的样儿,更是稳操胜券,频频对楚芯梦眨眼。
楚芯梦厌恶的皱眉,冯海德一想到假如输了,他挚爱的大小姐就要去陪这个人渣吃饭,顿时浑身一震,一举一动更诚惶诚恐。
也因为如此,他发挥失常,在接下来的几盘赌局中,几乎是呈一面倒的局势。
“该你叫牌了。”
相比冯海德几近崩溃的神色,顾北流倒是云淡风轻得很,就像打落水狗一样的穷追猛打,步步紧逼,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小姐……”冯海德脸色越发苍白,额上的汗渍也越流越多,几乎要撑不住……
“算了……我很抱歉,我不应该让你来,输了就输了吧,没关系……”楚芯梦抱着他的手臂一脸自责,“我们输了,结束吧。”
“不……我不能输,小姐,让我再赌一盘,再来一盘,我一定能翻本,你怎能去陪那个人渣?!”冯海德手心发凉,浑身发颤,已经在临近崩溃的边缘。
顾北流一摊手,一副随意的模样。
接着,冯海德果真兵败如山倒,连最后的赌注也输得精光。
他浑身汗涔涔的跪在楚芯梦面前:“小姐……抱歉……我……”
楚芯梦连忙抱住他,柔情似水的说:“没关系,不怪你。”
见两人一副主仆情深的样,顾北流冷嗤一声:“芯梦,你会遵守承诺的对吧?”
楚芯梦咬咬牙,而后柔顺的点头。
顾北流笑得恣意:“那就好,明晚七点,我去接你,听说二楼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走吧。”
楚芯梦死咬唇畔,正待离开,身后便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
“等等。”
楚芯梦回过头,发现是傅天琅。
原本一直站在赌桌旁的青年突然笔直的走向顾北流,格外高大的体型由远及近,压迫感十足……
顾北流不甘矮人一截,瞪了他一眼:“又是一条狗,怎么着,你也想跟小爷赌一局?可以,但是这次我要赌你一条腿!”
傅天琅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一身肃穆的黑西装在灯光下气势逼人:“你出千。”
闻言,原本喧闹的四周顿时静默下来。
顾北流一怔,笑道:“呵,你说我出老千,不知有没有证据?原来楚家的保镖就这副德行,输不起便血口喷人?!”
傅天琅没搭腔,他向来寡言,惯于直接动手,于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在顾北流的叫骂中,徒手撕裂他的外衣。
空气中冷不防的传来一道布帛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他藏在夹层内的扑克散落一地……
众人纷纷抽气,楚芯梦也是大吃一惊。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地上那块被撕裂的布料,很显然,那是一件特制的西服,内里设有夹层,方便其主人在赌局上作弊,赢取暴利。
“顾少爷,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芯梦难得动怒,但是声音依旧柔和。
而冯海德已经掏枪,黑洞洞的枪管直抵对方脑门。
顾北流额际划下一丝冷汗,在千夫所指的情况下,迈开步子想走。
赌场负责人闻讯赶来。
实际上,为防止客户出千,每一个赌场中央都设有监控设备,而打从顾北流踏入这个地方开始,他就在监控室内观看这一桌的情况,可惜顾北流手法太快,哪怕是监控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而且顾家在榕江市后台强硬,哪怕他一直赢钱破坏赌场秩序,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强行搜他的身……
“顾少爷,既然证据确凿,我希望你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什么说法?”顾北流嚣张的道,“小爷高兴来玩,是给你们面子,大不了回头我让老头子把这里给买了!”
楚芯梦抿着唇,觉得这人真是以权压人,一扭头说:“既然顾少爷不讲诚信,我也不必履行承诺,我们走。”
顾北流哪肯放过她,当即狠狠的瞪了傅天琅一眼,随后死皮赖脸的凑上去:“芯梦,你听我解释。”
可没等他碰上楚芯梦的袖子,已经被赌场里的宾客团团包围。
“出千还想走?”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了休想踏出这个大门一步!”
“……”
顾北流看着佳人远去,不耐烦的拿出支票簿:“让开,不就是钱吗?你们要多少?”
其实他心里也震惊不已,这一手在当年他可是花了不少钱,从一个赌场老千身上学来的“手艺”,并且自信能骗过任何先进的仪器,谁知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楚芯梦听着身后的喧闹,美眸微眯,对这人也越发不耻,不过在离开的那一刻,忍不住多看了身前的男子一眼。
他仍旧是背对着自己,径自走在最前,像是一头巡场的黑豹,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极度戒备与危险的气息。
就是这个男人,连监控也无法拍摄的事,却被他戳穿,点破,也救了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