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如不是死魂,而是山里的野兽,那就玩大发了。
乔莞被洞里的阴气慑得又抖了抖,连出口的话里都透出了几许颤音。
“李君宝,你出来吧,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乔莞吸吸鼻子,又对着空气喊了一阵,都快给他跪下了:“算我求你了,你要是不想回去,晚上给你爸妈托个梦可好,就告诉他们,你的死不关我阿爸事,让他们别找我们家麻烦。”
可惜里头还是没有动静。
乔莞急了,捏着手电筒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最终她把心一横,闭上眼,一股脑的往山洞的最深处跑。
可她没跑两步,里头突然幽幽的飘来一团人形白雾,沿着墙壁速度极慢的飘荡,离她约莫一丈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乔莞大喜,这不就是那道生魂么?
“李君宝。”她又叫他的名字,轻轻脆脆的声音一出,便于空旷的洞内回荡。
“李君宝”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又朝她的方向前进了几小步。
乔莞心里紧张,后退两步又喊:“李君宝。”
他继续飘,可总是走走停停,非得乔莞唤一声他的名字,才肯动一动身子。
直到一束光线斜斜的打入,他们来到了洞口。
乔莞背着药篓,走两步就叫一声“李君宝”,“他”倒是乖巧,一直跟着她的步伐,可到后来,乔莞也发现了一件事。
似乎等她出到洞口以后,他便不肯走了。
他停驻在阴暗中,由于周围光线较猛,乔莞能隐约的察觉到他的魂魄似乎比昨日更淡了些。
她站在原地,远远的与那只生魂相对,突然脸色就变了。
带今天,“李君宝”合计昏迷了四日,接下来的三天,如果他不能回到本体,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乔莞心里着急,伸长了胳膊想要拽他,可手穿透那道白雾捞了捞,最终只捞回了空气。
她心头讶异,突然想起来她现在只是一个正常人,能见到魂魄已是不易,阴阳有别,她不能奢望去触碰他们。( $>>>)
“你怕光?”乔莞皱起眉头,她记得生魂应该是不惧阳光和人身上的阳气才对,所以昨日,她才能在青天白日下看到他的身影。
但是转念一想,他经过数日的漂泊,身上的颜色已淡,显然已经陷入了一种极其虚弱的状态,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像她当初一样的消失。
乔莞抬头看了眼顶上的日头,早上的阳光虽说不太猛烈,确是阳气最盛的时候。
她低头想了想,转身下山,决定等傍晚之后再来。
回到家,乔老爹已经捏着一根藤条在门口守着,可瞧着她背上的一篓猪草,便没有打她。
乔莞拿着猪草进后院里喂猪,旺财在她脚边蹭了蹭,觉得无趣,便摇着尾巴,回到自己的狗窝里啃骨头。
乔莞在家帮着乔妈干了点家务,等着太阳落山的时候,又背起药篓上了山。
可这都到黄昏了,“李君宝”依旧不肯跟她走。
他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山灵水秀的地方,白白的一团雾气不停的在山洞里打滚,就像在嬉戏,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乔莞站得大老远的看着,心里那个着急。
下午李家夫妇就来了,带了个保温壶接走她爹熬的中药,相信这会儿已经全部进了他本体的肚子,再过三天如果他还不醒,他们家就是实打实的走了前世的老路子。
乔莞快急哭了,朝着他大吼:“你走不走,知道我们家被你害得多惨吗?”
那生魂听着,却只是动了动身子,而后便再无动静。
乔莞在山洞口耗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天色要黑了,这才不甘心的往回走。
隔天她又上山试了试,可眼瞅着“李君宝”的魂魄越来越淡,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夕阳西下,直到夜幕渐渐将整个小镇笼罩,乔莞这才垂头丧气的下山。
她愁得眉毛快打成了死结,却依旧无能为力,难道她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家里陷入困境?
其实除了把“李君宝”带下山这一个法子,她还有另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李家人把昏迷不醒的儿子扛山上,这样生魂自然会回到本体。
可这法子太荒唐,从她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根本无法令人信服。
随即,乔莞脑瓜子一亮,突然想起了住在镇上的一个神婆,虽然她平时神神叨叨的,可出口的话至少比她有重量,李家人也许会相信她也不一定?
但是她到时要怎么跟神婆解释?解释她早死了三十多年,在地底下当过鬼差,现在重生了,连她自己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她能见到魂魄?
乔莞咬咬牙,脑瓜子突然变得乱糟糟的,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谁知走着走着,迎面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撞她的人是展飞,那天把她从河里捞出来的男孩。
展飞灰头土脸的瞧她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桃子,大骂了句。
“滚开。”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她身后跑。
这时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位老大爷,手里捏着一根木棍,骂骂咧咧追了几步,没追上,最后累得在原地喘气,怒骂道。
“有爹生没娘教的臭小子,下次再看到你,老子打瘸你的腿。”
隔着大老远的,乔莞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她盯着展飞身后的一缕黑气,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突然有了灵感。
她还记得,前世当他死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听老神婆说,展飞的八字极轻,是至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