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傅天琅冷厉而立,开口的同时目光掠过了那几口酒缸。
乔莞起初傻傻的看着他,这会儿也回过神,她刚才在酒缸里听到动静,便披了鬼差袍子出来,反正她是灵体的状态,那群人也看不到她,自然无法伤她。可刚出来的时候她没有往身体里留下一魄,所以现在睡在缸里的其实是一具没有呼吸的躯体……
如果让他发现她断了气,那还了得?
乔莞心尖一跳,再也顾不得傅天琅奇怪的眼神,一转身就往那一排酒缸处跑,而后找到自己睡着的那灌,穿破缸壁钻了进去。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入了他的眼底。
“你放心,那丫头被好好的藏在缸里。”老头眯起眼看她。
傅天琅不动声色的点头,迈开步子。
而身后的老人悄悄握起了匕首,目光阴冷的盯着他的背脊,五指收了又紧却只是一转身,冲着地上那几个男人的胸口刺去。
——噗——
漆黑的地窖里一共发出了五声闷响,原本失去意思的几个男人顷刻间便变成了五具断了气的尸体。
乔莞刚回到自己的身体,便嗅到缸内那一股发霉的臭味,她刚要捂鼻,又听到了那几声闷响。
猜测到响声的由来,她心头一震,生怕是傅天琅开了杀戒,匆匆忙的要阻止,而就在这时,位于她头顶的木塞子被人打开了。
地窖内没有开灯,而乔莞一旦回了肉身,自然失去了夜视的能力,所以在这一刻,她并没有看清楚傅天琅的轮廓,但冲着那道压迫感十足的黑影,她还是朝他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混合着地窖里的霉味扑鼻。
乔莞一愣,生怕那是出自他的手笔,担忧的问道:“琅哥,你……”
“放心,不是我。”他在她上方说。
乔莞松了口气,正要站起来,却发现长久曲着的小腿已经麻得无法动弹。
他也不急着让她起身,而是“嘶”的一声撕开自己的衣角,折成条状一层层的将她的眼睛蒙住。.
乔莞没挣扎,老老实实的让他抱了起来,而离了那口大酒缸,周围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随后他抱着她走了两步,耳畔又响起老头黯哑的声音:“小子,还不快来帮忙。”
他站着不动。
老头又笑:“看啥,这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今儿个不杀他们,来日他们就会杀你。”
傅天琅仍旧不动声色,他默默看了眼地板,那里一片混乱,横七八竖的摆了五具尸体。
随后他一声不吭越过老人,直接往地窖的入口走去。
等到他将乔莞送回房间,手一松就打算折回去。
乔莞一把扯下眼前的布条,那肯放他离开:“你去哪?”
傅天琅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继续道:“你要去帮他处理那些尸体对不对?”
他沉默好半晌,默默点头:“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乔莞仍旧拽着他不放:“琅哥,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傅天琅闭上眼睛:“我曾欠他一条命。”
乔莞震了下,久久无声。
傍晚时分,山里起了风,而在某个小山丘上,多了两道身影。
傅天琅拿着铁铲一铲铲的往外刨土,直至挖出一个大坑。蹲在土堆旁的老头因为年纪大了没什么力气,于是便捏着一根香烟惬意的吞云吐雾。
而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摆了五具年轻男人的尸体。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良久以后,老头慢悠悠的开口,见他不搭腔,于是话锋一转,又问,“说起来,你有没有听过上帝之矛?”
老头边说,边掏出一枚指环,而在指环上刻着的图案,所代表的是一个有着一百六十多年历史的老牌杀手组织。
傅天琅不作声,继续铲土。
“没听过?那可是仅仅依靠几个成员,就能让整个欧洲为之战栗的组织。”
老头观察他许久,指向地上那几具尸体:“这几个人是里面的成员,当然,我曾经也是。”
傅天琅扔掉铁铲,转身搬运尸体。
老头眯起眼:“你没什么想问的话?还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傅天琅手臂一使劲,犹如扔沙包一般的将几人丢进大坑,随后便着手掩埋。
“咔擦”一声,老头突然掏出一把手枪,神色冰冷的指着他:“小子,不要跟我装聋作哑。”
傅天琅停下动作,看着那管黑洞洞的枪口,思绪渐渐回到上一世。
也是在这一年,他从乔家出走,随后辗转来到这个村落,被卢老收留了一夜,往后事情与今日发生的无甚区别。老人将他藏于一个大酒缸内,他自己则在地窖中挨了一刀,而后以闭气假死的方式逃过一劫。
可他却也因此身受重伤,在山里教导了他一年便撒手人寰,临死前他让他取下自己的头颅,以此为资本加入上帝之矛,接受最严苛与残忍的训练,目的只有一个,他必须在有生之年里捣毁这个恐怖组织。
但他当时在老人死去以后并没有马上前往欧洲,而是先一步去找了乔莞,他想先将她安顿之后再报答老人的恩情,可谁知也是晚了一步,自此以后他再无牵挂,最终成为一具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
“我是秦叔的救过的孩子,小时候,他曾教过我一招半式。”他避重就轻,虽然是谎言,却在这一世成为了最好的借口。
老头儿一愣,握着枪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