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她知道他在等她,也明白如果她回不去,他也许过不去这个冬天,所以每一个日夜,她都在死撑,而在最后的一刻,她一直疑‘惑’着平日总是隔着一道隔阂的两人,怎么却像是突然气息‘交’融,就连在吐纳间,都是他烫人的体温……
乔莞磨着牙根,难道是那个时候?
“我吃饱了。. -..-”她搁下碗,头也不回的回房。
剩下一家子在那大眼瞪小眼。
“格老子,你以为老子喜欢坐在这里?!”参娃瞥了眼面前已经堆积成小山的碗,受了一晚上的冷脸,终于忍不住爆发。
可对方却连个眼尾都没给他,在乔莞离席的同时,便搁下碗筷跟了上去。
乔莞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而是找了一个大布包开始收拾东西。
她翻箱倒柜的将自己的衣服通通塞入包里,尔后又取走自己的枕头物件,直到快将袋子塞爆的时候,她抿着‘唇’往外走。
“让开。”她瞪了眼堵在‘门’口的傅天琅,他却一动不动,犹如一座大山,牢牢堵住她的去路。
直到乔莞眼眶一红,他这才白了脸‘色’,急忙让开。
“莞……”
擦肩的时候,他轻轻握住她。
乔莞一咬牙,用力‘抽’回。
“别和我说话,别跟着我。”她撇开脸去,也是头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果真没再跟来,乔莞回头最后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关上自己的房‘门’。
这‘门’一关,便一晚上没有打开。
两人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都是各执心事。
丢下手里的包,乔莞轻轻一叹,其实这副身子,迟早是要给他的,可不能以这种方式……
多么珍贵的第一次,她明明想和他分享的最初,他却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取走。
乔莞心里堵得慌,说白了他就是不信任她,觉得她做不到,她会食言,虽然她确实迟了点回来,也明白他在阳间的心焦,但是……
她还是堵得慌,糊里糊涂的第一次就没了,还是丢在她最信任的人的手里。
这一晚,乔莞越想越不顺遂,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隔日天‘蒙’‘蒙’亮,她顶着两只熊猫眼推开了‘门’。
脚刚迈出去,一道已经隐入黑暗的身影率先映入眼眸。
傅天琅一张脸紧绷着,轮廓极深的侧脸没入尚未全亮的天‘色’中,双手环‘胸’的倚‘门’而立,身形极其安静,静得仿佛就像一个没有生命起伏的雕塑体。
乔莞愣了下,看着他身上的衣着。
穿的还是昨晚那套,而且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一宿没睡的在‘门’口守着。
她不再瞧他,越过他径自往外走。
“去哪?”他亦步亦趋的跟上。
她不吭气,到了玄关弯腰换鞋。
“我做了你喜欢的虾仁粥。”他站在她身后,看起来有些局促,也有些刻意的讨好。
乔莞把脸一撇,换了鞋子后便出了‘门’。
她没有买验孕‘棒’,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做检查。
排队挂号,乔莞掐着手心坐在‘门’口的一排长椅上,旁边则是跟了她一早上的傅天琅。
打从出‘门’开始,他便一语不发的跟着她,她走哪他就跟哪,像只背后灵似的甩也甩不掉。
手突然被握住,乔莞又是用力一‘抽’,连个正眼也吝啬于给予,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轻。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顿数秒,突的又是一握,重重的抓住她。
随着两人的十指紧扣,乔莞再也无法挣脱。
她不想与他说话,只是无声的挣扎,指甲牙齿都用上了,他的五根手指头却像是用铁做的,牢牢的将她攥在掌心。
乔莞气急败坏的踢他一脚,可这人的小‘腿’肚也很硬,踢了他,反倒是她疼了。
直到广播响起,乔莞看看手里的号码,闷闷的说:“还不放开,叫到我了。”
他顿了下,果真放手,可瞅着又想跟进来的傅天琅,她用眼神警告他一阵后,将他关在‘门’外。
给乔莞看病的是一个中年‘女’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
“医生,我可能怀孕了。”
乔莞抹了抹手心的汗,没多久便打开‘门’出去。
果然,‘门’外伫立了一座人形雕塑。
“医生说什么?”他眼中晃过一丝焦虑,俨然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乔莞不理他,拿着单子去缴费,‘抽’血,最后两人又齐齐坐在医院的长椅内等结果。
“饿了吗?”他难得的低声下气。
乔莞别过眼,垂眸绞‘弄’手指。
这时,耳畔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就跟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已经冷掉的葱油饼。
一旁的葱香味幽幽的钻入鼻腔,乔莞眉心微动,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嘶——
包装袋被人撕开的响动在耳畔回‘荡’。
乔莞面容一僵,他难道想当着她的面吃?
那……那真是太残忍了啊……
“吃。”他递到她‘唇’边,手臂悬在半空,大有她若是不吃,就不放下的意思。
一个葱油饼就想收买她?
乔莞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张嘴便咬了上去,而后鼓着腮帮子嚼嚼,心中感叹,真香。
等到下午,结果终于出来了。
乔莞拿着单子在那头发愣,呆呆的回看他一眼,又呆呆的往下望。
“没……没有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