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光晕渐渐退去,乔莞在岸边默默的算了下时间,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他,再不回去得挨打了。
可这会儿不用她提醒,没多久傅天琅便从水里上来,手上还抓着两条鱼,论个头,都比第一条大上一倍不止。
他全都扔进篓里,可瞧了眼只剩下猪草的篓子,愣了下。
乔莞装作若无其事的扭过头,不理他。
傅天琅回头又瞥了眼已经鱼去楼空的临时鱼舍,转过身盯定定的盯着她。
乔莞偷偷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还是不作声。
良久以后,他突然朝她走来。
乔莞吓得浑身僵硬,大眼睛瞟啊瞟的落到他身上。
她心里直打鼓,他不至于吧,她不就是不小心放走了他的鱼吗?难不成为了一条鱼,他还要生气的打人?
傅天琅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型背着光,罩下的一团阴影将她结结实实的笼罩。
他抬起手,乔莞心头一惊,还以为他要打人,于是本能的闭眼瑟缩了下,可谁知他没打她,反倒执起她的手,轻轻摊开五根细白的指头,往掌心里放入一枚冰冰凉凉的硬物。
乔莞被那凉飕飕的触感弄得一哆嗦,刚掀开眼帘,入眼的便是一枚翠绿的小石头。
“给你。”他声音沉稳,转身拾起两个篓子,都背在自己身上,“走了。”
乔莞眨眨眼,捏起那枚小石子在阳光下晃了晃,清透的石身竟还会发出晶亮的光。
晚上,乔莞窝在厨房里看傅天琅杀鱼。
她看着他手起刀落,轻而易举的将一条鱼开膛破肚的动作,忍不住赞叹:“琅哥,你怎么什么都会?”
“你太瘦。”傅天琅低着头“啪”的一下把鱼头剁了,途中溅了几滴血在她脸上,瞧她后退的模样,又道,“出去等,这里脏。”
乔莞摸摸脸,拧起眉,因为她瘦,所以他才给她弄鱼汤?换言之,这几条鱼是为了她而捉的?
这么一想,乔莞笑不出了,她慢慢的挪着步子往门口走,实在搞不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几天后,随着圆月高挂,乔莞迎来了重生以后的第一个中秋节。
上次李家送来的两盒月饼乔妈一直收着没舍得吃,就等着中秋节这天拿出来。
今年虽然家里多了个人,但是好在经济条件好转,虽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不似以往那般紧巴了。
中午,乔爸去了集市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鸡。乔妈一看,接过以后进厨房里忙活。
等到乔莞回到家的时候,恰好在院子里碰上傅天琅。
他正坐在一旁杀鸡,那场面太血腥她不忍直视,直接略过人往屋里走。
最近她又开始努力避着他,总是在他背上药篓子要叫她之前,找借口往外跑。
她心想,只要两人的关系变得生疏,他就不会再对她上心,往后如果她逃不过命运,真的死了,他也不会再干出那么多傻事了吧?
“莞莞。”傅天琅停下动作。
乔莞愣了下,回过头问:“啊?”
“过来。”他说着,拧开一旁的水阀把手洗干净,而后探入口袋掏出几颗小石子。
乔莞目光微晃,摇头:“我不要。”
傅天琅的动作似乎僵了下,他转头认真的看着她:“为什么?”
乔莞垂着脑袋,也不打算解释,只丢了句“以后都不想要了”便进了厨房。
今天中秋,家里好菜不少,做好的鸡鸭鱼肉堆了一桌子,吃得乔莞满嘴流油。
乔老爹夹了点菜给老母亲,抬头恰好瞥到她啃鸡腿的模样,随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提道:“看三丫头那吃相,以后怎么嫁人?”
乔莞没吭声,继续美滋滋的啃她的肥鸡腿,倒是乔妈帮她说话,“我们莞莞可不愁嫁,前阵子已经有人上门给她说亲了。”
闻言,傅天琅停下动作,漆黑的眸光与她对上,那复杂的神色令乔莞一怔,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啃鸡腿,只是那腿好像突然变了味?
乔老爹笑了,话锋顿时一转:“那当然,也不瞧瞧是谁家的闺女。”
他们老乔家的女娃娃一个比一个水灵,人家能不抢着要吗?
奶奶也笑,这顿饭就这么其乐融融的过去了,等到饭后,乔莞又馋兮兮的守在桌子旁等乔爸分月饼。
要说到月饼这个东西,对乔莞来说也算是个稀罕物,上辈子他们家太穷,连温饱都顾不上更别提买什么月饼,偶尔能吃上一口,也是乔妈在小地摊那买的,怎么能跟李家送的比?
乔爸正低头拆包装,可偶然间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乔莞那两道馋兮兮的眼眸。
他顿时啼笑皆非:“看啥,一人一个,不会少了你。”
乔莞趴在桌沿边,厚着脸皮补充:“阿爸,我要大的那个。”
乔爸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又骂了她一句,最后还是给了她最大的那个月饼,可分完之后乔爸又愁了。
1、2、3、4……盒子里总共也就6个月饼,按照人头来分,乔家恰好六口人,剩下一个傅天琅。
乔爸拧着眉,人到底是有私心的,不管他的活儿干得多好,人有多么勤快,外姓人就是外姓人,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他还是倾向于留给自己的女儿,所以……
到底要不要分一个给他?
乔爸犯了难,回头要找傅天琅,问了下才知道那小子吃完饭便一声不吭的去后院劈柴去了。
他拧了拧眉毛,在他看来,这新来的小子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不好就是他太沉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