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约莫十五六岁,长相清秀,谈不上漂亮,但肤色很白,而千百年来,她那头银发似乎从未打理过,乱蓬蓬的披在脑后,打结的髪尾曳地,竟比她的裙摆还长。
乔莞远远的望过去,只见她对着地上的平安结发了一会儿愣,发红的眼眶不停的往外冒着水光,随后机械似的弯腰,拾起了那枚破破烂烂的红头绳。
“那是我的……”乔莞刚插了一句嘴,立即被蛟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把那圈绳结攥得很紧,嫩生生的小嘴一开一合,怒道:“你从哪偷来的?!”
蛟女边说边气匆匆的朝她靠近,无奈傅天琅将人护得很紧,她莫可奈何,只能离着五步远的距离与她干瞪眼。
乔莞愣了下,她虽然穷却也没偷过别人的东西,如今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了,心头自然不顺,换做平时早呛回去了,但……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乔莞客客气气的回道:“不是偷,那是我捡来的。”
蛟女顿了下,瞪着一双大眼道:“从哪捡?从谁身上捡?什么时候捡?你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今儿个你们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山洞!”
乔莞顺着目光往她手上瞧,见她宝贝似的攥着那圈已经褪了色的红绳,心中有些古怪,顺着她的话答道:“这枚平安结,是在数月前,我从一个同僚身后捡到的。”
“同僚?那个人……也是鬼差吗?”蛟女看起来很紧张,一双眼睛又开始隐隐泛红了。
乔莞诚实的点头。
蛟女面色登时一变,目光低垂,浑身颤抖:“他姓甚名谁,死前家孜处,如今在哪,要怎样才能找到他?!”
这次乔莞却没作声,只是悄悄打量着她。
“你说呀!”久不见人回应,蛟女焦急的斥道。
“我只知他叫戴明明,至于他死前家孜处,隶属地府哪一区域,我并不知情。”乔莞想了想,留了个心眼,没把那弱书生是是第八区鬼差的事告诉她。
“戴……戴明明?!”蛟女先是失神的呢喃,随后疯狂的朝乔莞奔去。
傅天琅刚要拦下,却被她抬手阻拦。
乔莞任由蛟女揪住自己的衣襟,垂眸平静的看着她。
“你把他带来,现在,马上!”
蛟龙虽然已经化人,但那力道仍旧不轻,乔莞被她这么一椅,胃里翻啊翻,险些就把晚上吃下的白粥吐出来。
“等……等等……难道神龙大人下不去地府?以神龙的地位,只要入了阴曹,判官自会呈上那人的行踪?”
其实乔莞也就是随便一问,她心里很清楚,阴曹重地,向来只有阴魂能入,像电视上演的神仙精怪大闹地府,其实都特么是胡扯,毕竟这可是阳间人投胎的必经之路,其重要性甚至更重于天庭,若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进去,岂不是乱了套吗?!
所以她的目的不过是探一探蛟女的口风,见她支支吾吾没个准话,便猛的叹气道:“其实若换在一年前,能替神龙做事实乃小的荣幸,只要神龙开口,我一定二话不说,立即入阴曹将那人带来,可惜……”
蛟女一听就急了,拽着乔莞又是一阵猛摇:“可惜什么,你快说呀!”
“可惜我的丈夫……”乔莞顿了一顿,迎上傅天琅的目光,黑眸发亮的算计道,“琅哥受阴煞之苦已经足足过去一年,无奈我替他想尽办法也仍旧束手无策……而如今我每日需要耗卷气替他运功压制,长此以往,我心力交瘁,已经无力再开鬼门,鬼门不开,我又怎能下地府替神龙寻人呢?”
蛟女咬咬牙,终于肯重新审视一旁的男人,而见他的灵魂几乎已经和阴煞相容,体内精气一日薄弱过一日,皱着眉无所谓的道:“何必呢?在我看来,不出一年这他的精气必定会被侵蚀干净,你用那点鬼气替他压制,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倒不如省下来替我寻人……”
闻言,乔莞目光一凛,显然已经动怒,不过还是客气的道:“我知道,若是阴煞不除,琅哥必定命不久矣,但他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秒,我拼尽全力也会与他相守。”
傅天琅看着她的目光又深了一层,于暗中重重握住她的手。
乔莞自然回握,安抚的轻抚他的手背,展颜笑道:“神龙大人,看样子这枚平安结的主人对你很重要,但同样的,我的丈夫对我来说,也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唯一,假如神龙不愿相助,我定不勉强,我们这就离开,往后也绝对不会踏入此地一步。”
乔莞说着,迈开步子,作势要往里走。
“慢着!”蛟女撇撇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谁和你说我能替他化煞?”
乔莞愣了下。
“你一定被人骗了!”蛟女抿着唇继续道,“我承认我们蛟龙一族里确实有恶类,它们天性对龙族心存怨恨,四处屠害生灵干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但我不同,我是一条修行千年的螭蛟,为了化龙必须积累阴德,所以从不杀生,刚才之所以攻击你,也不过是想把你们赶走罢了。”
确实,乔莞从一开始就发现这条“大蛇”身上并没有血腥味儿和煞气。
“你现在明白了,假如我替他食煞,不过是将他的恶气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到时这些恶念将会跟我一世,我的修行也可谓功亏一篑,往后也再无法化龙成仙!”蛟女一脸难色。
听了这话,乔莞一颗心又开始忐忑了,但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