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得响亮无比,乔莞一时被打蒙了,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乔爸捡起一旁的藤条,眼看着就要往下挥……
她捂着脸倔强的没哭,但是眼瞅着那根藤条,心里还是会怕,可当黑影晃下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
傅天琅不知何时挡在她面前,高高的个子护着她,硬生生的吃了乔爸几个鞭子。
“阿琅,你走开,我今天就要给她个教训,省得以后不长心,让人说我们两口子不会教女儿。”他绕开傅天琅想要去打乔莞,藤条挥了几次没打到正主,也恼,“你这丫头做什么乱说话?这么不吉利的话是随便说的吗?过来,躲什么,跟人家君宝道歉!”
乔莞躲在傅天琅的怀里,两条胳膊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还是不吭声。
乔爸骂了句,拨开面前的少年就想给她个教训。
傅天琅没放手,沉声说:“乔叔,别打了,莞莞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乔妈见状,忙上前帮腔:“孩子还小,你别打坏了。 [
乔爸咬咬牙,其实他打得不重,就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如今见傅天琅拦着,也不打了,回头跟李夫人道了歉,好说歹说才把那位盛气凌人的夫人送走。
乔莞抱着傅天琅的胳膊不说话,等到了晚上,这才拎着一个药箱把他的房门敲开。
“琅哥,你伤口还疼么?”
傅天琅把门打开一道缝隙让她进来,随后又紧紧的阖上,回身说道:“不疼。”
乔莞垂着脸,脑海里还回荡着藤条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
他可替她挨了不少下,会不疼才怪。
这么想着,她也不说话,径自打开药箱,借着微弱的灯光卷起他的袖子,很快,胳膊上的红痕便露了出来。
乔莞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伤得不重,但她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也越发过意不去。
“对不起。”她低头往他的伤口上吹气,“还疼不疼?”
傅天琅目光微晃,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摇头道:“不疼。”
乔莞听着,眼眶一热,明明挨打的时候她没有哭,后来被乔妈质问的时候也没有哭,这会儿却因为他一句话,眼泪跟止也止不住似的往下掉。
她吸吸鼻子,用力把泪憋回去,从药箱里找了一支药膏小心翼翼的替他抹,边抹还边问“疼吗,疼吗”,而他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回“不疼”。
等到一支药膏被她挤了三分之二,她这才住手。
埋头收拾药箱,时不时的觑他一眼,她心里有些纳闷,他怎么什么都不问?
关于李君宝那事,乔爸问了她,乔妈等那母子两走以后也问了她,大姐乔敏在房里也问了她,甚至全家人都觉得她古怪,都在旁敲侧击的打探原因,所以她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他却什么也没问,全程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任她鼓捣他的伤口,完事后又揉了揉她的发,依旧是惜字如金的说:“早点睡。”
乔莞点点头把门带上,走的时候心里悔恨得要死,她以后再也不说了,如果因逞一时口舌连累旁人,她还不如当个哑巴。
而且她跟李君宝又不熟,管他死活做什么?看他的那气色,不出半个月,一定得出事。
后来的几天,乔莞没再搭理李家的事,也不管他的情况有多糟,哪怕是快死了,在路上瞧到也要绕路走。
可她却没想到,李君宝的“事”来得比她预想的要快得多。
从乔家回来以后,李君宝又安生了几天,可眼瞅着儿子越来越差的神色,李夫人只能变着法子给他进补,可什么人参雪莲都下肚了,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直到某天晚上她从房里出来,听到阳台有动静于是上去查看,谁知只稍一眼,差点没把她的魂吓掉。
阳台上没开灯,四周漆黑一片,而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李君宝消瘦的身影,他身着一件宽宽大大的睡衣,站在高处,一条腿已经跨出了护栏。
这可是五楼啊!
李夫人脸色顿时白了个彻底,她低低的尖叫一声,随即反应极快的上前抱住他,等把人拽下来以后,才大声质问:“君宝你干什么呢?!”
夜风萧瑟,李君宝在母亲怀里抬眸,两眼无光,傻呆呆的神色,看起来像是梦游,可随后,他又“咚”的一下倒在她身上,再没了动静。
李夫人是彻底的被他吓哭了,哽咽的抱着儿子:“君宝,君宝,你别吓妈妈!”
直到第二天,李君宝才醒来,他一脸菜色的坐在床头,喝了口大补汤,对昨夜的事竟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虽然儿子醒了,可李家夫妇依旧心里发悚,回头给相熟的医生打了电话,人家过来一检查,摇头:“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检查不出毛病。”
没毛病还能虚弱成这样?
李夫人不信,又把儿子送进医院里检查,得出的结果与之前无异。
李夫人瞧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儿子,急得团团转,直到她听到佣人的一句“少爷会不会是中邪了”才如梦惊醒。
当乔妈看到李夫人又一次上门的时候心里不太高兴了,她没给他们开门,隔着一条缝儿对她说:“我们老乔出去了,你明儿个再来吧。”
李夫人提着一手的礼物盒,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我进去等。”
乔妈还是不开门:“你有啥事?”
这不问还好,一问,面前那妇人的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