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准跑!”
乔莞原本是沿着小路疾走,听他一吼,立即撒丫子狂奔,这小子一肚子黑水坏透了,她傻了一次,绝对不能有第二次。
耳边风声不停,乔莞跑了一段距离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李君宝居然一直在追着她的步子,拖着一个病怏怏的身体,眼窝底下大片大片的黑影,整张脸都青了,哪还有一点生气。
他是快死了吧?
乔莞没敢靠近,但是放慢了步子。
谁知李君宝追着追着,突然“咚”的一下往前摔,而后便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乔莞与他隔着十步远的距离,她没上前,只是冲着他喊道:“李君宝,你怎么了?”
李君宝吃力的爬起来,也回道:“你跑什么,过来扶我。”
你当我傻啊。
乔莞心里不耻,又说:“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妈呢?”
李君宝抿着唇不吭声,看了眼手上的牙印,爬起来又要上前,可他那病怏怏的身体怎么跑得过乔莞,最后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撒泼道:“你别走,你咬我那一口,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乔莞原本不想搭理他,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气,算什么帐?要真算账,她挨的耳光找谁算去?
提了提灰扑扑的裙子,她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总针对我?”
李君宝怔了下,张嘴就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你又当我傻啊。
乔莞不上当,也不打算再和他计较,于是提起裙摆往回家的方向疾走,李君宝见状要追,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瞧,是佣人刘姐。
刘姐气喘吁吁的把他扶起来,左瞧右瞧,气急败坏的道:“君宝少爷,你怎么能随便跑出来呢,夫人都快急疯了。”
李君宝抿着嘴不吭声,他就是觉得那房子呆久了难受才跑出来的,如今追着乔莞跑了十来分钟,精神好像比原来好了很多。
“我妈回来了?”任由刘姐拍去身上的泥,他问道,而在扭过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记小光点。
他顿了下,又朝前走两步,低头在一个草堆里捡到了一串石头链子,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看得出做的人很用心。
李君宝拧起眉头,突然记起刚才在前方狂奔的乔莞,她手上也系着一条一摸一样的链子,所以说这是她掉的?
来不及细想,家里其他的佣人已经寻了过来,李君宝看着这阵仗,这时候再去找乔莞已经不可能了,便将链子揣进了兜里。
到了晚上,原本精神有少许转好的李君宝,自吃过晚饭以后又开始昏迷不醒了。
李夫人看着在床边一筹莫展的医生,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最后夫妻两没了办法,只能听从刘姐的意见,将儿子送到镇上一个神婆的家里。
老神婆今年六十三岁,头发已尽花白,平时多数待在家里,偶尔出门帮人看看风水,一年四季都是那套灰扑扑的粗布麻服,瞧不出有什么真本事。
如果李家不是束手无策了,也不会过来碰碰运气。
老神婆把门打开,让夫妻两把儿子抱进屋,粗略的看了一眼,冷笑道:“你家儿子能活到这个年纪也不容易。”
李夫人一惊,忙问:“什么意思?”
老神婆觑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平时狗眼看人低惯了,没人肯告诉你?”
李夫人忍着脾气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神婆轻哼两声:“那是五十年前的事,镇上知道的老人也多数不在了,所以没人告诉你吧,你们住的房子,以前可是一栋凶宅。”
李氏夫妇一听,顿时被吓得不轻,脸色也变得更为惨白。
老神婆又觑他们一眼,说道:“那栋宅子原本住的也是一户富贵人家,谁知在五十年前出了场凶杀案,一家八口人全死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
她说完,看着在炕上昏迷不醒的男孩,摇头又道:“我记得死的那八口人中,最小的孩子和你儿子的年纪差不多大。”
李夫人心里直发毛,抹掉眼泪问:“那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行行好救救他吧。”
老神婆没吭声,眼角的余光瞥到李君宝手上的链子,定睛一看,是一串用红头绳系起来的石子。
她怔了下,随即问道:“这条链子怎么来的?”
李夫人还以为这链子出了什么问题,连忙上前要解下来:“不知道,小孩子不懂事,可能是在路上捡的。”
神婆拦住她:“戴着吧,让鬼上过身的人阴毒入体,容易破了命格,这石头有土气,能纳万物,可以吸收残留在你儿子身上的阴气,多戴几年,情况只会好不会坏。”
鬼上身?
李夫人背脊发寒,脑海中蓦然回荡起那日晚上,儿子站在阳台要往下跳的动作。
她害怕的抱住丈夫的胳膊,支支吾吾的说:“那,那现在怎么办?房子真的住不得人?我们要马上搬家?”
老神婆不吭声,姿态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意思很明显。
李夫人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当即让丈夫掏出钱包,瞧也不瞧的便将所有的现金递过去:“这是定金,只要我的儿子能醒,不管多少钱,任你开。”
李老爷子在一旁看着,不出声,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比找神婆这种封建迷信,他更乐意相信医院,可谁儿子得了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如非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上门干这种荒唐事。
老神婆